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Y2】小小少年







*这是一个几度夭折有点乱来的故事(鉴于我写不出SA)
*上一篇故事感谢大家厚爱/想说的是十八岁之前所爱皆良人←总得给那个年纪一点特权吧(笑)
*作者除了特别想报复社会的时候其他都默认HE噢♡ 开放式结局也请默认HE





“所以?”樱井少年挑起一边的眉毛,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一点。但马上,在周围人的目光扫过来之前,他先缩了缩自己微微向前倾的身子,坐在对面的人刘海软趴趴的,睫毛软趴趴的,嘴角也软趴趴的,他下意识地不想吓到他。
可这不代表他就能无条件听信先前那个不切实际的说辞——
二宫和也说他是从十年后的世界来的。
樱井翔不爱看漫画,但这种桥段的老套连他都有所耳闻。他是绝对的逻辑理性派,这种超现实的存在被摊开放在他面前时,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接受。
他没有存着成为主角的心思,可对面的人眼神那么可怜,他的注意力全被对方手腕处的那一小块光斑吸引过去,二宫的皮肤在阳光的折射下仿佛透明的白皙,樱井翔没辙地冒出了无厘头的想法。
或者,试着相信他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眼下,他往那边探出点身子,仿佛怕惊扰到什么一样刻意地压低声音,眼神诚挚得不容有假:“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就这么一秒,他能看见对面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陡然亮起来的眸子,类似于阴谋得逞,可又不全然是。回头想想,可能完全是他满心房温柔的棉花糖在作怪,堵的他头晕晕的,没办法思考。
“有噢。”对方软趴趴的手掌把喝到一半的饮料杯推过来,吸管和冰块轻轻撞击杯壁,引得樱井翔下意识地低头去看。结果伴着杯底大块大块未化的碎冰,和上面一层厚厚的红豆,以及残留在耳膜里少年带着笑意的嗓音。
“帮我付钱。我没带钱包。”他说。
他不喜欢红豆啊。他想。


樱井翔抱着校服,衬衫的袖子被高高卷起,纵然如此肩上的背带还是把他勒在燥热的季节里,挣脱不能。他想象着背带下衬衫会不会氤氲出一整条汗湿的痕迹,却又要分心去关注猫着背低头踢着小石子的少年。
二宫和也双手插在宽大的裤袋里,显得整个人的骨骼都纤细得不堪一握。尤其是那随风飘摇的白色T恤,清清浅浅的,好像樱井翔一个不注意就会消失在这条路的尽头。
他忽然觉出一点恼火,可能是被这鬼天气消磨的吧。他想说不定对方只是看他好骗,用那么一个不轻不重没人会信的谎言来骗一杯红豆冰罢了。可他却像STK一样跟了人一路,怎么想都很蠢。
本来不是那么生气的事,可这种事一般都是越想越气,总得找个人为自己的一厢情愿买单。
——至少樱井少年快走几步伸手拽过二宫的胳膊时是这么打算的,就算被骗他也想要对方一句货真价实的道歉。
可当眼神触及到那人转过来的脸上还未完全风干的泪痕,之前那些焦躁不安的怒意又好像极没骨气地尽数退下了。樱井翔甚至在那一秒闪现了“我怎么会怀疑他呢”这样极度自我谴责的想法来,结果就是他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嘴,抿紧了嘴角,这样语塞了半晌,抛出一个极没营养的问题:“你要去哪儿?”
你总得让我知道你要去哪儿,我才好带你去呀。他本来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我没有地方去啊。”哪知那少年猝不及防地抬起眼来,瞳仁在夕阳下显出一种好看的浅褐色来,声音不知是因为刚才未尽的哭腔显得有些哑。
樱井翔陷入长期的怔愣,他感觉这个瞬间漫长得不得了,可笑的是,他居然有点想让时间停在这个漫长的瞬间里。


二宫和也就看着眼前刚认识没多久仅限于交换一个名字的人似乎在几番纠结后冲动地揉乱自己的头发,紧接着扯着自己的手腕无厘头地往回走。可能是对方“我可能是疯了别来惹我”的气场太强大,但偏偏又直觉樱井翔不是坏人而乖乖跟在后面的二宫和也,表示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搭话。
然后他们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走到二宫和也觉得有些累得昏昏欲睡了,但又不好意思打断跟电话那头一个劲地重复道“暑假我就不回去了功课太忙”之类的樱井翔。趁着等红灯的那会儿,二宫和也四处张望了下,人来人往的街头,散发着食物香气的店铺,和十年后他所在的世界没有什么不同,这种熟悉的安心包裹着他,连带手腕处连接着他和另外一个人温暖的热度,他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饿了。
就这会儿,樱井翔终于挂了电话,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一样长出一口气。然后他转过脸,是个有些灿烂过头的笑容,在霓虹灯烂漫的街头显出一种摇摇欲坠的温暖来。
“要去吃饭吗?”他问。
二宫和也点了点头,忍住鼻腔的一点不知名的酸涩。
他想他只是被食物感动了。


樱井翔吃饭速度很快,或者说吃荞麦面速度很快。可能只是在和慢吞吞夹着汉堡肉咀嚼的二宫和也相比之下,然后他开始没完没了地唠叨要二宫提防STK或者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那架势活像生活不如意的四十岁上班族大叔。
二宫和也瞥了眼他手边的饮料,再一次确认了是乌龙茶而非生啤,可怜他心里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心说你这不是要我提防你吗。
他握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也慢条斯理地等了好久,总算等到对方说到重点——
“暑假结束之前,你可以先住在我宿舍。”
他一下子抬起头,对方像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又似乎是联想到自己之前的言论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一脸不赞同地企图表示“我不是坏人”这个意思来。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坏人。二宫少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露出了软趴趴的笑容。
“好啊。”他这么应道,心脏突突地乱跳。
好像这样就能把感激藏到深一点的位置一样。


猫着腰躲过宿管的房间,再随着樱井翔上到两楼,二宫和也心里那点少年气的冒险意思在这一天的沉寂之后蠢蠢欲动,但很快,又被樱井翔一丝不苟的房间给打了当头一棒。
他心里想着果然,在清一色的书堆里找了个角落猫下身子,怎么都没想通那会儿握在手里的掌机偏偏没有带到这一边的世界来。
他清心寡欲地闭上眼睛,大约是今天的大起大落太磨人意志,没一会儿就被睡神眷顾,连着樱井翔叫他去洗澡的声音也没听见。
半夜在一片燥热里后知后觉地睁开眼,二宫和也眯着眼仔细感受下,空气里还残留着空调微凉的温度,怕是定时关了没多久。他试图伸长手臂摸索下遥控器,却根本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动作从一开始就受了阻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横在自己肩膀的手臂,来自某个发出轻微鼾声的家伙。
樱井翔的呼吸在他的侧颈若隐若现,倒也不是讨厌,只是惹得心里有点扎,像那种刺人的毛球。他忽然想起先前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和今天的一无所知有着不同,他倒还是无法说出哪里不同,但又隐隐有些动摇。
末了还是放弃摸索遥控器,似乎困意更占上风。他往靠墙的角落又缩了缩身子,本不想对方在一张单人床里睡得如此为难,但很快那人又得寸进尺地挤了过来,皮肤接触久一点就会产生黏腻的触感,二宫和也感觉自己的短袖快像是长在身上了,然而下一秒又坠入梦境。


他几乎错觉自己是回去了。
直到他眨眨眼,盯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扭头又是挡住视线的书堆,他才反应过来一丝不苟打着领带穿着西装满头是汗冲着自己跑来的樱井翔才是他的梦境。
他坐起身,往桌上瞄了眼,不期然地发现了便利贴,下面还压着张纸钞。
啊,这个年纪的樱井翔只给的出樋口一叶啊。他还是比较想要福泽谕吉呢。
二宫和也不着边际地想,心里徒然生出点道不明的委屈来。


他没有什么别的事做,洗漱完,换上樱井翔有点扎眼的迷彩色短袖,吃完樱井翔留在桌上有点焦有点凉的煎蛋,他就坐在床上曲起腿,手指数着脚趾百无聊赖地发起呆来。
樱井翔担心他无聊留了钱给他出门,却是不知道他活脱脱的一个室内派,就算没有游戏漫画也只想呆在室内种蘑菇。
他心里盘算着把这五千日元存下来买游戏机的可能性,但又马上摇摇头把这巧取豪夺的念头甩出脑子。对于尚是学生的樱井翔,被连请两顿饭的罪恶感可是远远高于从前。
下一秒他才惊觉自己居然有点想一直呆在这里的意思,虽然也没什么不好,跟着樱井翔一起长大什么的。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在十年后再遇见一个小十岁的二宫和也,然后跟他热络得……
他忽然止住了胡思乱想的念头,他忽然有些懂了,但又不敢笃信,他仿佛懂了点从前那人眼神里注定的意思,甚至仿佛站在了时光洪流的前沿,只等下一秒一个浪头把他拍回原点。
可如果他回不去。
除了给樱井翔徒增麻烦之外别无他用。
二宫和也有点怀念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甚至那个让他一度觉得烦扰的溜肩,他不知怎的,就是有点想抱抱他。


然而日子永远比想象的平淡,往年不经意间进入倒数的暑假,于两人而言却像是没有尽头地被拉长。
对于樱井翔而言,出路总不算是问题,甚至二宫和也都想提前告诉他,他能考上最想考的大学和最想念的学部。暑期作业更是寥寥,只是他先前跟家母在电话里夸大的忙碌,变成了不过是陪二宫和也四处游荡的夏天。
这没什么不好。他想,盯着对方掰开冰棍,比较了后小心眼地把缺了一块的那根递给他,偏偏还笑得甜甜蜜蜜的。这就让他不好意思把“好歹是我付的钱吧”这种不轻不重的吐槽给说出口了。
他想二宫和也总归特别些,跟家里的小修和小舞感觉都不一样。
就像他们两个人能坐在单杠上发呆一整天,跟着日照的变动顺着树荫避暑。
就像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吵过架,虽然这个从来掺杂着相当的水份,但樱井翔总以之沾沾自喜。
他觉得他们俩如此合拍,简直要让他忘记二宫是从未来来的,而把对方强行定位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走过电玩橱窗的时候二宫总下意识地放慢脚步,那种心向往之总不是好遮掩的,让樱井翔大概明白了对方是“不打游戏会死”星人。可当他凑过去想看看那个被摆在橱窗最上方的游戏机多少钱时,那人又撇撇嘴,推着他往另一边走,念念有词道:“这可比我们那会儿的游戏机差远啦。”
樱井翔忽然迷迷糊糊地意识到眼前这个个子小小的家伙理应和自己不存在于一个时空,这个认知导致他中午连最喜欢的荞麦面都没吃完,他归咎于东京的天太热啦。
是啊,这个夏天实在太热啦。几乎让他把梦境当做现实啦。


他们之间应该距离多远呢。
十万个光年,还是二十个,三十个。
远到他们本不应该相遇。
可明明我最庆幸的事,就是六十亿人里我能遇见你。


樱井翔心里那么清楚,清楚二宫回到原来的世界会比较好。他能在现实的重压下给他构造一个暑假的安逸,却没办法在往后的日子也带他一起生活。
他想他这不叫自私,可又想控诉下自己的自私。这导致他在淋浴的水里站了好久好久,久到他在这夏夜都觉出一些冷了。
不出意外看到二宫又在床铺里睡得安然,蜷缩着身子像是一只软趴趴的小动物。呼吸浅浅的,胸膛的起伏也浅浅的,好像易碎的泡沫而已,下一秒就算消失,樱井翔想他也不该太奇怪。
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心头的那一点点执念,就是在此时此刻,想要抱抱他捡回来的这只小动物。
温温软软的,他想到不知在何时何地,主动或被动,要和这个人分开,他就忍不住胸口的那一丁点软弱,还有鼻尖的那一点点酸涩。
好吧,好吧。他能保证他记着他一辈子,总得给他也留点什么,好让他别太快忘记他呀。


二宫和也盯着眼前的盒子,不可置信地转了转眼睛,没会儿,他佯装可怜地双手做捧心状,冲着樱井翔眨巴眼:“翔酱你是不要我了吗?”
“哪能啊。”樱井翔翻了个白眼,轻咳了声来遮掩自己有点红的脸,他做了些说不出口的小手脚,现在只能靠转移话题来不让对方发现,“托你的福,我们这个月都只能吃速食了。”他甩手把便利袋放在眼前的茶几上,得来对方“好好好”的敷衍回答,以及游戏机开机的背景音。
他偷偷借着袋子的遮掩往对面看了好几眼,屏幕照亮二宫脸上的一小块皮肤,还有那红红的耳廓。
他想那家伙是害羞了。


樱井翔觉得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居然沦落到和自己送的游戏机较劲。从那之后二宫和也算是给他演绎了真正的室内派,就那么几个游戏翻来覆去的打,通关的音效他都听得不胜其扰,结果那人却还是乐在其中。
别说陪他出门了,那人的说辞根本就是“不就买个盒饭嘛翔酱自己去吧”之类的,像是一个巴掌甩在自己脸上,好疼。
樱井少年忿忿不平地拎着盒饭往回走,他是真的没有多余的闲钱,说是手上的钱熬到假期末也捉襟见肘,银行卡里还有家母打来的备用金,他盘算着要是哄不来二宫最后还是动用了吧,总吃便当也不算个事啊。
就这么无知无觉地把对方算进了自己的以后,以至于打开门时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连动作都只能僵持在原地,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他哪够去想其他的可能,游戏机还躺在地上咿呀咿呀地叫唤,一直以来的担心终于折腾地浮上水面,深深浅浅的,在心上脱力地撞击。
我都没有跟他好好告别。
他这样想着,要笑不笑的表情搞得他好累,他只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直到后腰被人戳了戳。
“翔酱你堵在门口做什么啊。”


几乎是没有多犹豫地一个回身把人抱在怀里,还是切实的,完好的存在感。樱井翔把脸埋在二宫和也的颈窝,感觉自己堪称恐慌地在深呼吸。
良久,直到他感觉怀里的人从紧绷转换为放松,他才退开一些,却没松开手,只是让出位置把门阖上,接着把人困在身体和门板之间的位置。
房间里很暗,可就这二宫和也的眸子,在他的视线里有那么亮。
他想这些话他总得说出口,没有勇气道别的人可能最终连道别的机会都不能有。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去,或者又回不去。”
“我没有自信能给你和原来一样的生活,事实是我完全没有把握,如果这个假期结束后,我能怎么办,你能怎么办。”
“但我一点都不想你回去,甚至害怕你回去。”
“……我怕你一旦回去,我就找不见你了。”
“我好不容易遇见你。”


他挫败地垂着头,头顶抵着门板,鼻尖顶着对方的肩胛骨,好像这样能缓解一点委屈,一点面对现实无能为力的委屈。
他从未这样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不能,也从未这样坦白地把自己的软弱剖析在另一人的眼前。可他想这些都是必须的,他多少得传递一些真的他给眼前的这人,不然哪一天他们不明不白地分开了,是不是就要成为对方命里不轻不重的过路人。
良久,直到他感觉那人的手掌温柔地覆上自己的后脑勺,还是那样软趴趴的力度,也是那样软趴趴的笑声,安定得让他想哭。
“别害怕啊,笨蛋。”
“我们会再遇见的。”
“我保证。”


“在那之前,真想把你送给我的这个老古董带回去啊。”
“给十年后的你看看。”


樱井翔陡然吃惊地弹起身子,他似乎是就着门板失去了会儿意识,导致他的脖子现在极度僵硬。可凭着刚才那会儿模糊的意识,他后知后觉地往身后看去,那台被二宫称作老古董的游戏机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屏幕已经暗去,和刚才的情形没有什么不同。
可他没来由地就是知道,知道二宫和也已经不在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了,知道二宫和也已经不可能从门后面突然冒出来了。
幸好,幸好刚才的那些话,都有好好的说出口吧。
他想他该露出一个笑容,为自己没名没由的勇敢。可谁知他用力弯下嘴角,就有更多更热的眼泪砸下来。
他想他终于失去了一个,一个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樱井翔毫无意外地进入庆应大学经济部,毕业后阴差阳错地当了一名主播。
今年是他当上主播的第五年或是第六年,人对时间的长度总多少有些错觉。而在这样的一个夏天,他的热咖啡打翻在车座上,每天必读的财经时报不能再看了不说,刚从干洗店取来的白衬衫也沾上了咖啡渍。这样的小事挤在一起,配着这样胡乱的气温,让他的忍耐度已经接近临界,这会儿前辈又打来电话,表示想要和他换班。
……也就是说他今天本不用出门。
内心已经咬牙切齿得要死,但面上还要有礼有节,礼貌地表示应允了以后,樱井翔来回踱了踱步,把已经无用的手账扔进车后座,咖啡杯和报纸扔进垃圾箱,扭头就想找个地方发呆。
不知怎的正好在这附近,只能说东京真小。他找了学生时代最常去的咖啡馆,更隐秘的内心是在细数十年前的那个夏天都从这里开始。
他要了杯冰咖啡,托着腮望着窗外发呆。他这个人忙起来就不会轻易停下,然而一旦静下来他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就像现在,他忍不住想会不会有一个人——
“大叔你能不能请我吃红豆冰?”
樱井翔僵硬地扭过头,他记忆里小小的少年红着耳朵站在他面前,怀里抱着笨重的滑板,余光隐约还能瞥见他身后频频往这边看的起哄的同学。
——会不会有一个人,爱吃红豆冰却不吃红豆。


这会儿的樱井翔还不会知道,吵了他半个月的隔壁装修完毕,第一房租客就是二宫一家。
这会儿的樱井翔还不会知道,二宫少年会被他烦得不堪其扰,他马上会过上乐得当人提款机的日子。
这会儿的樱井翔还不会知道,二宫夫妇早就定好了暑期的旅游套餐,懒得出门的二宫和也会被寄宿在他家。
这会儿的二宫和也还不会知道,他即将在这个暑假开始他一生仅一次的时空旅行,而旅行的目的地,很不幸,还是眼前这个他才刚刚遇见的人。
可这个人在十年前哭得乱七八糟地说,说我好不容易遇见你。


这会儿的他们还不知道——


一个暑假都浪费在十年前的结果就是作业一页都没写,撒着娇耍着赖非要说“我不都是耗在十年前的你身上了嘛”的二宫少年也实在可爱得紧,惹得记性好到不行的樱井主播生生把“那会儿你也尽在玩没有担心过作业好吧”给咽回肚子,任劳任怨地替人把无聊的抄写作业写好誊好。
嚷嚷着“累死了不做了我要休息会儿”然后一个俯身倒在柔软床铺里,不一会儿传来假得不行的鼾声,逗得樱井翔又是一笑。
“Ninomi,你睡觉从来不打呼。”手上麻利地又翻过一页,手边的少年翻了个身。
“是呀,睡觉打呼的都是仓鼠。”少年又安静了会儿,又从床铺里弹坐起来,樱井翔以为对方是要打游戏了,没想到二宫过来勒着他的脖子,凑在耳边问他:“哎,我的老古董呢?”
犯规。要命。这孩子是在玩火。
话虽如此,樱井翔还是站起身,从柜子的最上方抽出个收纳得好好的盒子。
二宫和也伸手去拿,这是樱井翔真正意义上送他的第一份礼物,他止不住心里的雀跃,但嘴上还不肯让步:“那会儿我就想说你了,哪淘来的中古,背面还……”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翻过来的游戏机背面,赫然是加深的印迹,歪歪扭扭的,却直击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Sho
樱井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比起这个更深的是他的温柔。他伸出手托着二宫和也颈后的位置,手指有意无意地擦过耳垂,温度很烫人,可他却不放手。
“我那会儿可幼稚了,怕你忘记我,想着法要给你留下点什么带走。”
“觉得给你买个游戏机你总会带在身上吧,再刻上我的名字会不会让你偶尔也能想起我。”
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惴惴不安地等了十年。
这个人在没有他的时间里,一个人走过了那么久。甚至不敢多看别的谁,仿佛万一喜欢上谁就是一种背叛。
他是那么全心全意地相信了,只因为临走前这个人说了,我们会再遇见的。
如果没有办法再遇见怎么办,如果没有办法再遇见。
你将永远是我心里那个小小的少年。
他从他眼里读到这样的讯息,忽然有些懂了之前不堪重负的愧疚从哪里来,又存在在哪里。
笨蛋。樱井翔是个大笨蛋啊。


这会儿的他们还不知道——


他们还有很久很久的以后。





-FIN-




*不想复习脑洞就有那————————么大/关于时空穿越马上脑内生成另一种走向←虽然原型是Y2但还是写别的CP比较有趣/这种标准式HE请不要再怀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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