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虫铁】糖果和烟

 

 

 

*很短 只为写一个吻/作者对烟草一无所知(对 作者每次都一无所知两眼一抹黑地瞎写

 

 

 

 

 

Tony着实不太抽烟。

若要细分起来,超市柜员背后那种软包装的烟草,他连烟盒的棱角都没摸到过。从记事起,Howard总有衡潮箱来保存雪茄,成年后,识眼色的生意伙伴也往往会送来顶尖的、成排的Cohiba。Tony也不好这口,相比起Howard当时的烟不离身,他在阴差阳错接触了钯元素之后,活得多少健康了一些,蔬菜汁成为厨房不情不愿的常客,偶尔连酒精都开始控量。

只是那天他忽然想尝一尝尼古丁的滋味了,也许是因为下雨的滋味和尼古丁特别配。他坐在车后座,蹙着眉费尽心思地回想,那个古旧的衡潮箱遗落在了哪座别墅。车程过半,他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五颜六色的灯牌,出声让Happy靠边停了车。

他想反正雪茄抽着也没有实感,不如试点新鲜的。

Happy喊了声Boss,不明白他这又是搞得哪一出。这一路他快被他老板离奇的沉默给闷死了,这会儿又被一句买烟给哽住。他四顾张望了下,没发现有什么靠谱的雪茄店,然后他的目光被一家门面不起眼的便利店给勾住了。他僵硬着嘴角想不会吧,就眼睁睁瞧着Tony钻进了小店。

他可能嫌他和他命都太长了。

Happy绝望地想要是被Ms. Potts闻见Boss身上的烟味自己会怎么死,顺便又犹豫着是不是要提醒Boss雪茄就收纳在城东的那栋别墅里,只要小小地绕个路就到——

车门啪地一声关上。他透过后视镜观察到Stark捏着手中的简包装饶有兴趣地端详着,他在心底悄悄地捂上眼。

上帝,他还来兴趣了。

 

 

其实Tony也知道Pepper多半会因为这包烟跟他不依不饶。他一回到住处,就跟个做贼心虚的小孩似地,四处找寻藏烟的地方。Pepper不会听从他心血来潮的借口,只会眉头一蹙,无声宣判Tony Stark你完了。他不年轻了,但还不想完蛋,所以只好东躲西藏。虽然他的东西大多很乱,但Pepper总如有神助——谁让她当了他那么长时间的特助呢,他的社保号码和保险合同编号她都倒背如流,这种细节问题对她而言信手拈来。

他到了家就不想抽了。要知道那种瘾来得很突然,走得也很突然。他应该随手把它扔进垃圾桶,但这不能避免被Pepper发现——他有点后悔了,这包烟让他仿佛一个瞻前顾后的倒霉小孩,刚刚跨过十八岁的坎儿,却还没到二十一的合法年纪,又想破格地尝一尝成年世界的滋味儿。

想到这儿,他无缘无故地想起了某个刚刚跨过十八岁、却离二十一尚有距离的小孩——他近来总是无缘无故地想起Peter,这回他打算把这归咎于这包莫名其妙的烟。他看了看窗外的夜空和星,又盯了会儿床边的钟,在太晚了和时间还早中间挣扎了两秒。

最后他还是召了盔甲,往皇后区进发。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是雨后的夜空太亮了,他要出去透透气。

他想见不到也没关系,他又不是为了见到。

 

 

推进器在夜空里划出一道又一道粲然的弧线。他不以为意,也向来如此。哪管得上脚下的人们到底把这当流星还是钢铁侠,他又不是圣诞老人,听不见愿望,也没有实现的义务。他自觉这想法有些刻薄了,烟被他揣在西服内袋里,随着飞行的起伏贴合又相离,全然不硌人,又存在感超常。

他觉得自己在紧张,他每次干“坏事”前都要紧张。类似第一次穿着战甲试飞的时候,扛着核弹往虫洞去的时候,创造奥创的时候。还有捣毁绝境大本营的时候,去飞机场阻拦Cap的时候,把战衣交给Peter的时候。他每次都自信他是对的,低于自负的那个微妙百分比,他接受外界的置喙,也保持一定程度的固执己见。

紧张和自信并不矛盾。对此,Howard一直不能理解,可其实他自己都没能免于俗套。Fury让他看的老录像里,那个一直舌头打结、不停喝水的家伙简直不像记忆里那个教训他时永远头头是道的老爸。

他想了些有的没的,战甲停在了Peter的窗外,就不再动弹。

男孩的房间亮着灯,这很容易被解读为Peter还没睡。可这会儿Tony却开始磨蹭起来,他瞪着眼睛想现在是不是太晚了、他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催Peter睡觉——

他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男孩推开窗,压低了惊喜的声音,说Mr. Stark你来啦。

“我就知道你在。”他的语速又急又快,像是害怕他跑掉似地。他的脸氤氲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显出一种奇妙的红。

“我能感觉到你。”

……那你的蜘蛛感应会不会知道我的心在这一秒用力地多跳了好几下。Tony Stark忍不住腹诽道。

 

 

雨后的天台还有点湿。Peter倒是不介意,随手把水滴抹开就坐下了。Tony摸着怀里的烟盒有些坐立难安了,他故作不在意地说突然想抽烟了,就随便找了个天台。他在心里笑自己真爱自欺欺人,非得把蓄谋说成无心才甘心。

Peter亮晶晶的眼注视着他,在夜色里看穿谎言的内核却不戳破。他没有说Mr. Stark你送过我回家,他只是说这样啊。

他说得那么无所谓,语调最末洋溢着砂糖粒。

Tony品尝着这独一无二的砂糖粒,粗粒摩挲着他的心壁。他几乎算是慌张地低头去拆烟,也不知是这盒难拆还是上帝与他作对,他自暴自弃地用力过猛,末了还有一支掉了出去。

是Peter把它捞回来的。

白色的卷烟在黑夜里格外扎眼,眼疾手快的蜘蛛侠灵巧地探腰、伸手,没有动用蛛丝就轻而易举地把它递回了Tony手心。

成年人为这小意外略显局促,多此一举地调侃Peter还没到年纪,就算眼馋也不能给他试。语气非常Tony Stark,但怦怦乱跳的心很不Tony Stark。

Peter的否认还酝酿在喉咙里,成年人被吸入的烟给呛到咳嗽。香烟和雪茄可还是差远了,Tony红着眼在心底气愤,他练惯了吞吐烟圈的技巧,还想着要在Peter面前露一手——

我反悔了。他听见男孩轻轻地说,接着泪眼迷蒙间有温软的鼻尖贴上他的。

烟草和砂糖粒的滋味在舌尖混合交缠。眼底的湿意还没退散,他听闻自己轰鸣到不像话的心跳,也听闻男孩自如地解释说,这绝不致罪。

不,只是框框条条的法典难将此论罪,但却难赦偷心罪。Tony在心里接口。

同时,他觉得那阵难耐到让他想抽烟的心悸终于平息了。

 

 

那包烟没有被落在潮湿的天台,那包烟被男孩笑着揣进了兜里,说他成年后的第一支烟一定是它,是Mr. Stark送的。

Tony笑他大概是熬夜熬坏了脑子,何必执着于一盒在保质期边缘摇摇欲坠的烟,Stark随时都能给他买盒新的、更好的。他倒是更乐意教Peter品尝雪茄的滋味,更醇厚也更健康——好的,他也有些不必要的无聊顾虑了。

Peter在泛起鱼肚白的天色里摇了摇头,他说那不一样。

那不一样。

那是他与爱人的第一个吻。

 

 

它永不过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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