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虫铁】Buried By You





情深已寿 番外

*仅供试阅3k5

*伪!逆年龄差/操作巨——大就为了HE/当然真正的答案在后文/实在不想剧透太多/

*讲道理这篇都放出来了 本子基本就在这周了


 

 

 

 

 

 

 

当你对一个细小的伤口置之不理时,其实是在无形地放任自己被埋葬。

在未来的某一天。

 

 

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时候,他喊我Tony。

他轻声唤着Tony的时候,眼神很柔和,小心得好似生怕震坏某些易碎的。我没见过融化的冰湖,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在Peter的眼里。

他让我叫他Peter。

 

 

我醒来的时候,只有Friday陪在我身边。

一切于我而言都是新奇的,但又是合理的。她告诉我我所知道的,也告诉我我所不知道却应该知道的。我能感受到我的大脑在迫切渴求这些知识,我的身体则在营养液的输入中不断汲取养分。

这和我所知的相悖,所以我问了Friday:“所有的生物体都是这样的吗?”

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表达了一种拟态的欲言又止,但我拼凑不出她的未尽之言,因为已知条件都太有限了。

然后,她回答我:“不,不是的。”

“Boss,您是特别的。”

 

 

Peter和我初次见面的时候,我正晃悠着腿在看故事书。

我看得很快,大概算是一目十行的速度。本来那里备有一些带有大幅图画的、而文字寥寥的,我几乎很快就厌烦了,并要求Friday去购入一些高阶的。但我发现我很快会对这些也感到厌烦,正打着哈欠想是否需要多要求更新一批深刻一点的,Peter出现了。

他像是行色匆匆地赶回来,因为他理应一丝不苟的额发——我觉得那就应该是一丝不苟的——被狂风吹得乱七八糟的,而他顾及不了这些,他没头没脑地闯进来,目光与我在空中对撞。

他几乎僵在了原地,有些东西在他眼中爆炸,然后又回归平静。它们没有消失,我没来由地猜测道,它们只是被他草草地收纳在了表面的平静之下。

“Friday?”他求证似地轻唤了一声智能管家,声线细碎得不像一个成年人。

“如您所见,Mr. Parker。”

 

 

然后他走过来,半屈下腿,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臂构成一个腾空的怀抱。他似乎不知道如何抱我,因此对待我像对待一座随时可能摔得粉碎的稀世艺术品。这有点好笑,我看他也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居然对一个孩子手足无措。

所以我主动地迎了上去,用肩膀去费力地贴近他的肩线。这个姿势有点太费力了,因为他与我的身形相差太多了,所以我不客气地拽了拽他的袖子,示意他再矮下身子一些。他乖乖地照做了,同时我们的胸膛更加贴近,我几乎能感知到他那颗不听话的心脏正在滚烫用力地亲吻我的。

“Stark并不是易碎品。”我这么对他说。

当我们结束这个拥抱的时候,我看见他面红耳赤的侧脸没忍住笑了出来。要知道那可太有趣了,尽管我此前从未与传说中的成年人打过照面,但也形成了他们老道、成熟、处变不惊的概念。而眼前的这位却显现出了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幼稚青涩的羞赧来。

他已经全然半跪在地上了,故而不得不微微仰起脸,注视坐在高高的沙发椅上晃悠着腿的我。

然后他的一言一语全被无限放慢,慢到一直到很后来的时候,我还能事无巨细地复刻出他眨了几次眼、他零碎的发丝打了几个转。

他说:“你能叫我Peter吗?”

这和我所受的教育和科普相悖,我以为大人们永远是自满的、不可一世的,他们喜欢用命令态跟你说话,仅仅因为一个你活得不够长、不够久、所以还不够成熟的歪理。

但Peter和这一切截然相反,他的眼神里甚至因为我的一点迟疑而染上了恳求,这居然无法让我感到膨胀——我以为我会的,因为这是所有小孩得寸进尺的劣根性,但我却只是单纯地难过,甚至我不能解释这种难过,单纯直觉是我亏欠他这一句太久。

“Peter.”我听到我奶声奶气的呼唤,也看到他眼里折射的反光。

我居然想跟他说我回来了。

 

 

从那之后Peter就很少离开我身边。

他应该很忙,我看见过以Stark Industry为域名主体的网络上,通篇都是他的演讲和采访,而他的名字里甚至不带半个Stark。

这是我的家族名,Friday告诉过我。

所以我一度猜想我是被寄养在他这儿的私生子。

但他太自由了,他不怎么去工作,尽管我很快就表示理解工作这件事的必要性,他也笑笑没有接腔,只说在家里也一样。没有人敢对他颐指气使,我偶尔窥见过几次建立在全息投影基础上的会议,无论对面的人如何聒噪,一旦他开口,又全部噤声。

那也是我所不熟知的Peter,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声音低沉了好几度,整个人看起来威严到不可侵犯,分毫不让地守着他的城池。

他唯一的工作,我猜,就是在哄我睡着之后,穿着一身黑红的战衣荡出去行侠仗义吧。

他知道我的身体长得很快,但往往会忽视我长得到底有多快。我已经到了不需要午觉的年纪,但他却还像个冥顽不灵的老头子执意哄我睡觉。我拗不过他,只好装睡,感觉他在我的眉心落下一个柔软的吻后,半睁着眼偷看到他穿着黑红战衣的背影。

我总算知道新闻为何老把蜘蛛侠和Peter Parker联系在了一起。

他无疑是避讳让我知道的,那我就贴心地装作不知道。但总有一天他要意识到我已经不需要午觉了,所以我给自己找了些事做,我跟他提出想进他的工作室玩,那里与外界相对隔绝,就算他想偷偷溜出去,我也能顺理成章地装作不知道。我偷偷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感到欣慰,但却看到他眼里的远远大于欣慰。

“那本就是你的。”他说这些的时候总让我嗅探到某些秘密的滋味。

我从小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不为什么,单单是跟Friday传授给我的常理有所出入。我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我从来没有付诸于口或者查证,因为我直觉我能相信她,也能相信Peter。

我没有其他参照物,我所能接触的人,活生生的,只有Peter。

我能感觉到我的长大似乎会在某个时间点赶上他的衰老,而我还不敢跟他求证。

所以我只是挑了一个不那么让人紧张的话题:“说真的,一开始我以为Friday也是我的。”

“因为她叫我Boss,却叫你Mr. Parker。”

他愣了一下,随后又满不在乎地笑了,相信他把这当做一次小孩子的计较,而非锋芒毕露的试探。

“你没说错,那本来就属于你。”

那Peter Parker呢。我忽然有一点想问,但也容这个问题暂时藏在了摇摇欲坠的乳牙下面。

 

 

在Friday提醒他我即将脱离儿童期后,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发呆,最后提出带我去一次游乐园。

我一次也没有走出过这座别墅,起初也曾怀有好奇,然而后来我发现外面的世界全然能被这里所囊括。能够被构筑的未知确实变得索然无味、没有那么吸引我,况且仅仅是关注自身状态的变化也往往让我筋疲力尽。

所以Peter说出游乐园这个字眼时我简直惊呆了,我不是在畅想酒吧游轮香槟,那玩意儿对我还处于违禁阶段,我知道。但我以为至少会是什么成熟一点的读书会音乐会,或者更高雅的,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将要脱离儿童期,而我的心智,早就把那些五彩缤纷的玩偶远远地甩在后头了。

可他看着我的眼睛闪闪发亮,我甚至一度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这让我有种本末倒置的错觉,就好像是他想去,而在央求我陪他去。

于是我妥协了。

 

 

他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可能他的心情也同样阳光明媚,破天荒地要亲手帮我挑衣服。

我心说他真没有机械手臂来得灵巧,但也顺从地任凭他笨拙地给我换上衬衫和背带短裤,以及英伦的长筒袜和贝雷帽——对,我被他打扮成一个小少爷,贵族风范的那种。尽管Peter提供给我的条件比小少爷余裕太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任人摆弄或是注目而不会觉得别扭。

是的,我觉得我的心理年龄的成长速度已经大大超前了,我曾跟Friday聊过这个问题,让她要么给我加倍的营养液,要么让我的大脑暂时休眠。

“Boss,你本来就是这样的。”她的声音毫无波动,就是听着让我来气。

“本来”这个词已经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足足有一百零八遍——或许更多,我又不会真的去数——三分之二归罪于Peter,三分之一则是Friday。我特别想问问他们俩什么叫“本来”,这个过去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我不能问Peter,他每次说起时都显得十分脆弱,是那种一碰就会碎的脆弱,我试想了下这种碎裂,发现自己难以接受,所以我只能对Friday乱发脾气。

我知道她没有权限——Peter的授意——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只是想发泄一下我的窝囊,为什么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对他们缅怀的我自己一无所知,甚至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和大脑。

我觉得不自由,所以偷偷扯松了Peter给我戴的领结。

当时他正在给我买气球,他似乎想给我买一个叫什么——钢铁侠的?但是气球小贩为难地瞧着他,说现在只有蜘蛛侠的。

“钢铁侠早就被时代淘汰啦。”

就为了这么一句,向来温文尔雅、喜怒不形于色的Peter显出一种被冒犯的神情,他居然难以掩饰他的失落、伤心和难过,而目眦欲裂地瞪着说出这话的小贩。对方被他吓得退了半步,并且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那个有名的Peter Parker。

我赶忙上去拉住他的衣角,从他无意识紧攥的手里拽出零钱:“我们就要一个蜘蛛侠的,谢谢你。”

然后我牵着他走了,一手扯着气球,一手扯着这个兀自难过的大人。

刚刚,他简直就像一个心爱的玩具被恶意掷到地上的小孩。

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我甚至没有办法把他的玩具捡起来,拍掉灰尘,然后还给他。

告诉他,只要有你陪着,它就会很高兴的,无论旁人在乎与不在乎。

因为我觉得他最珍重的那个玩具,掉在了我的过去里。

而我捡不起来。





-后文详见《IT'S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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