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世海】一念 1








黑色止血钳相关
世良雅志 X 渡海征司郎





*没看过原著/不完全沿袭剧中派系争斗+人文关怀+专业医疗的比例 不擅长医疗 全靠百度 所以会大幅削弱
*分次更新 不会太长所以应该不坑(?)/更得少是因为手生 写得一般 也请当作复健一般看看
*之后可能会出现高阶→渡海 可能不会/可能会有R向 更可能不会







渡海盯着面前这个胡言乱语着挽留他的实习医生,居然企图用自己的前途和莫须有的一亿日元来拌住他。那句碍事已在嘴边,活蹦乱跳无比适合当下——要知道这傻大个不依不饶地挡在他前头,高他好些的阴影笼着他,真是和路障无异——可他忽然口干舌燥,眼底还热络,也酝酿不出冷淡的语气或是刻薄的用词。
肚子饿了。他听见自己说。
也许告别总让人优柔。他默默地想道,不言不语地看着傻傻的世良笑着背过身跑。
还是会被这种小借口支开的笨蛋。
再见了。


广播突然警铃大造。渡海的脚步顿住了,口袋里的手机在无声振动。十分钟前,他才在同教授的告别里,偷偷决定卸下“渡海医生”这个身份一段时间。他想去和那个什么都不说的老爹叙叙旧、抽支烟,在唠唠叨叨的妈妈面前大口大口地吃米饭,以渡海征司郎——
他还没来得及妥协地去掏手机,冒失的脚步已经找上门来。两分钟前被他骗走的世良气喘吁吁地折回,两手撑着膝盖,连一句渡海医生都说不完全。
不够看的。他下意识地有点嫌弃,可被那样委屈的眼神盯着,连一贯的嫌弃都瑟缩了,反之演变成心虚。他才打算不顾对方的意愿独善其身,偏偏这人又阴差阳错地追了过来。无论世良是否意识到他的意图,此刻的渡海征司郎的确理亏——他故意做了让人误会的引导,傻傻的世良雅志该是相信他会为了那一合米饭留下来。


虽然他的确留了下来。
渡海征司郎疾步走进抢救室,雷厉风行地吩咐了实习医生去取导血管。
脑海里那个弃犬似的眼神挥之不去,还有拽着他手腕的力道。某一秒他甚至想摸着对方的头顶,像哄黏人的宠物一样说乖听话了。
然后呢?在对方真的听话、能够出色地缝合他故意留下的心尖创面之后呢?
他又能给出什么像样的奖励呢?
渡海征司郎一无所有。
他沉浸在积怨之中近十年,旁人窃窃私语,母亲也不理解他。他沉默,每日都将那张X光片抽出来细细端详,生怕自己忘记怨恨。
可这些蓦地都变得不真实了。那把止血钳从头至尾都是悖论,此刻它也消失了,从他心上悄无声息地消失了,终于连先进的医疗科技也无法佐证它的存在。
然而他错位了那么久,他的器官、血管曾经那么疼痛地为之挪开。在无数个深夜,他闭着眼感受那把冰冷的止血钳在他的身体里,不留情地硌着他的骨骼,粗暴地亲吻着他的经络,并恍惚错觉它也会呼吸。
现在,现实告诉他,它非但不会呼吸,甚至不曾存在。
他的生活需要回到正轨。那很困难,好像闭上眼就能听到身体里祟祟作空的风声。而回到正轨的渡海征司郎,其实一无所有。
哪怕他还能用高超的技术继续恶劣地去威胁无能的同僚,哪怕他还能一如父亲告诉他的、教授所希望的,只是单纯地去救每一个患者。
那么渡海征司郎呢——
他无意识地盯着世良穿行的持针器,那些曾止步于桌沿的漂亮手术结终于如愿重现在了患者跳动的心脏上。
从来都是把人留在身后的渡海头一回目睹他的实习医生缝合成功,绕是他本人并不以此为傲,却还是绷不住地柔和了表情。有手术口罩加持,他的柔软理应藏得很好,可世良雅志像是在他身上装了什么隐形探测仪似地,如有心电感应般地抬头看他。
渡海医生。
他分明没开口,眼神却像会说话。
渡海愣了半秒。
“松开止血钳。”他像个局外人一样,此刻洞悉了自己的慌张。同时又像拙劣孩童,掩耳盗铃地努力多藏起一点。
血液重新流回心脏,脉搏渐渐变得有力。
他支着自己轰鸣了一瞬的大脑,慢慢地把那个未完的自我质询补充完整——
那么渡海征司郎呢?
不小心迷失了的渡海征司郎,他也能重新找到未来的出口吗?


“渡海医生。”
吊桥效应。
“渡海医生?”
吊桥效应。
“你是不是低血糖了?”
吊桥——
他愣愣地感受到对方的手掌同自己的脖颈相贴合。那是人最脆弱的位置。让从来不喜身体接触的渡海忍不住反省自己放出了怎样的默许信号,才让畏手畏脚的世良敢于触碰他。
他的呵斥还阻在口边,世良兀自放开了手,末了还担心地瞧了他一眼。扭头和美和叮嘱看着渡海医生,让他不禁腹诽自己是什么娇弱的角色吗。
“我先回休息室煮饭。”世良边说边跑开了两步。多亏了渡海过人的效率,因为交通事故造成的兵荒马乱已不复当时,他得以抓着这空隙去做这有点多余的事。
可他稍稍跑开一些,渡海反常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追着他,像一条无形的绳索拖着他的脚步猛地一拽——总之他跑不了更远了。他回到原点,把腰弯到一个渡海只消抬眼看他也不费力的高度——他凑得太近了,世良总算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也许自己太过僭越了,但是渡海医生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不反感也不恼怒,他就胆战心惊地在危险的边缘试探、再试探,怀着一点歪曲的小心思,偷偷把防线往对方挪一点、再挪一点。
“渡海医生,”他听见那点小心思冒泡的声音,咕噜一下,又咕噜一下躲回水面之下,“你先休息一下,不要——”他顿了一下,紧张地发现自己居然试图对眼前刻薄的导师动用命令态。可这不是他的错,世良想。他的目光有些贪婪地黏连在他失常的导师身上,自从那台让佐伯外科缄口不言的、真正做到起死回生的手术之后,渡海医生就变得有点反常。当时身处现场的他,只觉得渡海医生割舍了一部分自己。
现在的渡海医生,举手投足虽然仍是坚定的一针一线,但眼神放空时流露的迷茫却骗不了人。像是被围困迷宫的小孩,又无法放声求救。
他当然希望渡海医生能够求救,也隐秘地希望他能向自己求救。但同时他也有自知之明,世良雅志是个笨蛋,他能做的事很有限,只有像个傻瓜一样去挽留对方,哭得乱七八糟到让对方生气——
渡海医生没有生气。渡海医生像是认输一样地垂下了眼睛,跟他说肚子饿了。
尽管他很快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拿不上台面的借口,即便如此他也像个傻瓜一样被支开了,因为他想和渡海医生一起吃饭。
如同某种奇怪的仪式感,他想和渡海医生一起吃饭。
他意识到那只是一个借口时,不可避免地丧气了。但在失望将他全盘裹挟之前,他的身体又先一步往回跑去。
那个纵容他恐惧的人,说不定也在害怕。
他冒出这样的念头来,干涸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赶不上了。他在往回跑的路上这样想。
假如广播没有响起来的话。


现在,世良突然下定了决心。他的眼神锐利了一秒,类似于当初他撕掉调职申请时的那样——这两件事本就一样,他想,当时他拒绝离开渡海医生身边,现在他拒绝渡海医生离开他身边——他慢慢地把没有说完的命令态继续了下去,头皮发麻,他在心里给自己鼓劲,不能临阵脱逃,世良雅志,不许临阵脱逃。
“不要默不作声地走。”他努力笑起来,可是嘴角太沉重了,他没法轻描淡写,“就算离开,也要好好告别。”
渡海没有说话,他原本打算最后看一眼世良的背影就走,眼下全部被打乱。他注视着世良往休息室走的背影,明白自己已经错过了谢幕的最佳时机,再挣扎也是枉然。
“啊。”直到世良的背影逐渐在走廊那端看不清楚,他才吐了一口气,轻轻地答应了一句。
他没有办法同世良解释,同自己解释。
他刚刚听见了吊桥断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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