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虫铁】Who Am I To You?

 


 

 

 

 

嘿,Ned,我的朋友。

几乎每天都要和你见面的我,现在坐在这儿给你打这封邮件,是因为你说快要期末考了,你说你没信心通过以刁钻闻名的Stark号试卷——这不是意味着我有百分百的把握了。事实上,那些公式和字母围着我的大脑蹦跶着跳舞,就是不进去。它们时而拼凑成一个微笑的Mr. Stark,一个皱眉的Mr. Stark——嘿,他居然会作为特约讲师来主讲这堂课,我直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对,直到课程结束的现在。

好的,言归正传,我觉得你得帮帮我。比如,把Mr. Stark从我的大脑里请到他应该待的位置去,好让我暂时腾出些内存来记忆考试内容?

我要开始说了,可能以下有大部分内容会引起你的不适——因为我猜我已经无意中跟你说过好几遍——但也请你腾出一点空,一点点就行,耐心地读下去。

拜托啦,我最好的朋友、蜘蛛侠背后的男人。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这里,相信你已经通过了我们的友情考验——别小瞧那两个回车,它们只是看起来可有可无,可却因为你鼠标的一个下滑彰显信任——总之,我决定告诉你一个秘密,否则我不知道如何开这个腔。

我想我可能爱上了一个人。

现在,把你的嘴巴闭上——我猜——如同你发现我是蜘蛛侠当晚那样,哦,上帝保佑你手上没有捧着一个昂贵的死星模型,我已经不想再重头开始了,尽管我很愿意陪你,任何时候,兄弟。

我先不告诉你他是谁——对,就是他,请你千万不要因为蜘蛛侠的取向而尖叫,千万不要——以防你会不乐意把这封邮件给读完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我。

我觉得我们——修正,我和他——很快就会被人潮给冲散。

他离我挺远的,真的挺远的。这个距离要怎么比喻呢?大概是钢铁侠和蜘蛛侠的距离那么遥远吧。你可能会说,这有什么的,我都和钢铁侠并肩作战了,他邀请我加入复仇者反而被我拒绝了。那我再具化一点,是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上都来去自如的钢铁侠,和只能在楼宇之间凭借着蛛丝荡来荡去的蜘蛛侠,那么遥远。天,打出这个比喻时,我忍不住哀嚎出声了,幸好May不在家。

这挺挫败不是吗?我湿淋淋地坐在那儿,由于种种原因也并没有冷得受不了,可我本以为他亲自来了,因为担心我。我嘴上说着不在意,心里却暗自窃喜——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处于蠢蠢欲动懵懂阶段的傻小孩都是这样。紧接着他向我证明他没来,他真的没来。那个傻小孩的窃喜还僵硬在原处,而我作为Peter Parker,自然不能太过露怯——好险,我差点连说话都结巴了。

他走的时候,我瞧着他的背影,一个劲地在心里数落那个傻小孩,泄愤似地把他的窃喜用力擦去。但他可能太傻了,连窃喜都是用不可更改的油性记号笔写的,我费了好大劲也没能擦干净——于是,我本人就像那个傻小孩似地,泄气地耷拉下肩膀。

我本来就是傻小孩。

我不太乐意承认这件事,这会让我距离他更远一点——我和他在年纪上还差得挺多的,智商上,他是我所知的最天才的人了。

这个天才好像得知我夭折的窃喜,我发誓,我真的一次都没跟他提过——我非但见不到他的人,还只能和他的安全部部长单线联系。对,他的安全部部长也不太把我当回事,我发一百条语音那边也不见得能回半个字——所以,他在我理直气壮并心安理得逞凶的时候,我只是不服气了一点,从天而降到我面前。

我哪还顾得上生气啊,我条件反射地退了小半步,以免我的视线过分粘连在他的脸上。

那一刻,尽管我们在吵架,并且之后的结果也不怎么好,我还是心猿意马地感知到了有人用油性记号笔在那儿偷偷摸摸地描摹出了窃喜——一模一样的笔触,嘿,快住手吧,蠢小孩,他是来骂你的。

——可他也来见你了。

他这样擅长制造惊喜,甚至在他本人都不知情的前提下。他不知道我当时看着他,第一反应绝非是遇见兴师问罪的长辈,虽然我让了小半步,但这小半步可以有很多种解读——

比如,发现自己撞上了世纪大礼物而紧张地揩去手汗?我认为这个解释很合理。

他总喜欢搞这种突然袭击,就像这次来当特邀讲师。当时你兴奋地捅我手肘求证我是否预先知情,Ned,抱歉,我得向你道歉,我撒谎了,我的确不知道,却稀里糊涂地肯定了你。

抱歉,我当时只看得见他望过来的那双眼睛。他在冲我笑,好像怕我看不清似地,得意地摘下了墨镜。

抱歉,Mr. Stark,蜘蛛基因使我的五感敏感万分,仅仅是台上台下而已,不存在我遗漏您脸上任何一丝情绪的可能。

但还是感谢您摘下了墨镜,让我确认了您的眼中也有我。

而Ned,振作点,我知道你正竭力抑制惊呼。把它押后一点,听我说下去。

Mr. Stark回MIT也不是什么稀奇事,破天荒地开一堂特讲也没多大不了的——对大多数人而言,大概是尖叫五分钟的奇闻。但于我而言,是盯着自己脚尖十五分钟也纠结不出一句求证的大事。

我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的问题显得太蠢,诸如您为什么在这儿、您不用在纽约处理协议吗这种烂问题已经被我扔进回收站里了。它们本质没有错,但缺乏一个巧舌如簧的修饰,而我,在若无其事喝咖啡的Mr. Stark面前,口笨舌拙。

他好笑地瞧了我一眼,似乎以憋坏我为乐。总之,我嗫喏了好久,也没能大大方方地把有点自我的设问抛给他——我没来得及让他动摇一下,他却先发制人地让我慌乱了一下——

他的手掌抚过我的头顶心,不轻不重的一下,像飞鸟低空擦过,像海浪爱柔越过,它存在,但并不那么明确,夹带着他的声音也飘很远很远。

Kid,放轻松。他说。

他从我边上走过,一切平淡无奇,依然避重就轻。

我想问,您是因为我才来的吗。

我没有问。

 

 

总有一个瞬间,我特别特别爱你。

在认识Mr. Stark之前,以及在认识他之后很短的一段时间内,我只敢说喜欢。我习惯性地说我喜欢拍扁的酸黄瓜三明治,我喜欢为老奶奶指路以及她请我吃的西班牙油条,我喜欢皇后区,我喜欢我的生活哪怕一个月内丢了三个背包。我喜欢May,我喜欢Liz,我喜欢Mr. Stark。

我是从什么时候起意识到需要把Mr. Stark和前者区别开来呢?

算是误食酒精的功劳吧。

在复仇者的派对上,我和Cap坐在相邻的位置,分别要了一款调酒的有酒精和无酒精版本。Tony原本一直坐在我身边,中途离席了一会儿,等他再回头来找我时,一眼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本人还后知后觉,只觉得室内的恒温是不是失控了,有点头晕目眩,但又靠着绝佳的平衡感跌跌撞撞地走了一条勉强的直线。

在我的额头磕碰到吧台的前一秒,我被Tony一把捞起。

你还好吗,Kid。他的尾音往上翘成一个微笑的弧度,光是料想都让我忍不住耳根发红,只好装死似地贴在吧台的玻璃面上降温。

我用了一会儿时间恢复正常,觉得醉意通过我的每个毛孔代谢完毕了,也听清Tony向别的谁询问清了酒精浓度。

天,酒精浓度3.5怎么可能打败伟大的钢铁侠和蜘蛛侠呢?

除非他们甘愿被打败。

后来的状况全都乱套了。

我听见他嘟嘟囔囔地说醉了,反应和一个酒鬼截然、截然相反。随后他不远不近地靠在我的脖子边上,喷发的呼吸熏红了我一寸又一寸的肌肤。

漆黑的电梯间只剩下我们俩和一盏声控顶灯。我瞧见玻璃反射面中我奇怪的表情,我的耳根、脖颈、鼻尖全都发红,可那绝不是因为酒精过敏,甚至不是因为酒精,我保证体内自我保护意识极强的基因早在半个多小时前就把它给排斥在外了。那是因为什么?那还能是因为什么。

Tony倚靠着的皮肤底下——我是说,我的身体里——正在孕育着一只不知模样的小恐龙,它有尖利的牙齿,有细长的尾巴,背脊上该有一些错落的骨质棘板。它兴许还在恐龙蛋里,兴许是刚破壳没多久。我觉得它急切地想蹭一蹭Tony的脸颊,以一种轻柔的方式。但是我束缚住了它,或者说,我不知道该如何释放它出来,所以它发出了尖锐至极的啸声,像在刺挠我的耳鼓膜。

我不得不替它轻轻地抚摸了Tony的脸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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