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少年心事
*这本来是一个“他以为他爱的人不爱他 那么他爱的人就永远不可能爱他”单箭头故事
*然而现在它变成双箭头并妥妥的HE了 酸酸甜甜的彩虹糖
*为什么？因为作者是位老母亲 而老母亲的心是肉做的（
*谈恋爱吧 把每天当做世界末日来相爱 真·疼痛文学 反正写完我心脏疼（闭嘴吧你）
少年心事是情难自禁地在沙滩上留下了你的名字，又抢在海浪来到前把它欲盖弥彰地抹去一半。
我呀，既怕海浪发现你，也怕海浪带走你。
他好似在摸索着、踩着海滩沿线下头的碎石，战战兢兢并徒劳地妄图凭此到达海岸的彼端。
先不论这件事的可行性是否足够支撑这一次尝试，这片海域漆黑深邃，一眼望不到头——当然，这世上一定存在一些专业人士，足以横跨海域，被历史铭记，可显然，Peter Parker不是这样的专业人士。
他不明不白地发现自己身在这里，大脑不紧不慢地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梦境，一个真实过头的梦境。可这毫无意义，他找不到逃出去的办法。
Peter无意识地使用了“逃”这个字眼。事实上他没道理小心翼翼地害怕大海，脚底的疼痛虽然硌人但绝不尖锐，他经受得住比这剧烈百倍的，所以这不该是他现在举步维艰的原因。
他只是保持着深一脚浅一脚的频率在继续，好笑的是，他正沿着无边无际的海滩一味地前进。他的右手边是冰冷涌动的海水，它们时不时淹过他的小腿肚，搅和他的平衡，像淘气的顽童似的。他的左手边是静默无人的海滩，没有椰子树也没有阳光，只有碎石子和细沙，可称荒芜。
他一连做了好几晚类似的梦。
虽然他一口回绝了Mr. Stark的邀请，当时还以小孩子心性猜测那是一个测试，但等到他坐进Happy的车后座，按捺不住兴奋，想要刷一刷社交网站时，他才发现也许是他过度自作聪明了。
就在他从复仇者基地往外走的短短几分钟内，Mr. Stark宣布了和Ms. Potts的订婚消息。Peter向来是个聪明的孩子，前后一思索就能把因果推理得完整。事实上，他清楚明白自己不会因为拒绝一个彰显的机会而后悔，他不需要那些闪光灯和话筒，就算当时他知道那后面站着五十个记者也一样。
那为什么他会难过至此？
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流露出一种少年人无力招架的、复杂的失落表情来。坐进驾驶座的Happy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惊讶于喋喋不休的Peter Parker居然像换了个人似的。随后，他发现了被Peter攥在手里的手机，大约明白了男孩得知了什么。
他转过身，有点尴尬地发动车子，干巴巴地安慰道：“对，那并不是一个测试。但你做了超出我们预期的决定，Peter。”
“Boss也为你感到骄傲，真的。”
不是的。
他对Ms. Potts的概念并不完整，只是从往期的杂志报纸上知道她，知道她和Tony的关系、渊源——八卦杂志可喜欢渲染这些。在他真的认识Tony之后，他往往只能关注到Mr. Stark，无意或是蓄意忘了Mr. Stark其实有一个分分合合的女朋友。
其实这关Peter Parker什么事呢？Tony没有义务来跟他解释私人关系，正如Peter也没有权利干涉钢铁侠的感情归处。
可他的心脏就像是痉挛了一样，突然又难以消散的疼痛包裹了他，一阵一阵的。偏偏还需要花费成倍的耐心去安抚，甚至可能聊胜于无，但疼痛总是难以忽视的。
Mr. Stark无疑是纵容他的。
要说先前因为顾虑而不能在近一些的位置好好地看Mr. Stark的话，经历秃鹫的变故后，Peter真正觉得自己离Tony Stark这个个体近了一些，要说肉麻一点的话，大概是——
心意相通？
总之世上一定存在一种关系，是我信任你，你也信任我的。一般人该是会称之为知己，但Peter不乐意用这个词，他觉得生疏，却并不知道自己能从哪个角度更靠近Mr. Stark一些。
他频繁拜访复仇者基地——其实主要是Tony的实验室——的时候，基地主人表示了惊讶。
他挑起一边眉，看着眼前忐忑不安的男孩：“我原以为你不喜欢这里？”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里这么酷，而且这、这里有——”话溜到嘴边又转了两圈，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一些，又好像没明白。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更像一个滑稽的小鬼，Peter硬着头皮说了下去，“这里还有这么多超级英雄！”
Tony探究地瞧着他，时间有点久，久到他心里微微发颤，差点就要把心里话老实交代——
这里有您在呀，Mr. Stark。
直到Tony毫不在意地移开目光，任由少年在缴械投降的边缘颤颤巍巍，他只是打了个响指，吩咐Friday给少年准备一个最高权限。
十五岁的Peter Parker憧憬Tony Stark的发明创造，并对其感到好奇，的确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可十五岁的Peter Parker执意跟着复仇者上战场，并在临出发的节骨眼与Tony Stark对峙不下，这件事值得深究，却没有深究的时间了。
Tony非常厌弃这种不得不摆出大人架子的时刻，他一边在心里默念我不能像Howard一样，一边对着少年耿直的眼咬牙切齿却束手无策。
他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但Peter Parker，他的执拗不输Stark本人。也怪他心软，把战衣送还给了男孩，才让他现今有了与他对峙、跟随他上天入地的本事。
如果说“你不是复仇者”这个理由已经变得毫无分量，被少年毫不怯场的“多一个人总是好的”给打回。
他再次跟Friday确认了这回只是一次小规模骚乱，而谁也没有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出战。频道里Clint已经在催促他尽快到场，并不失幽默地挑衅他难道还没有信心保护好他的Underoos。
最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Peter，男孩的眼睛里点着星星，让他又一次纵容了。
但一次的纵容，也成为了日后无数不可控的开端。
Tony渐渐发现Peter会不声不响地出现在现场了。起初男孩也只是做些后援的任务，比如疏散遇难人群，利用韧性惊人的蛛丝固定住摇摇欲坠的钢板以争取更多的撤离时间之类的。他和他的队友们都认为这无伤大雅——总算有个超级英雄可以照顾后方，免得又落媒体和政/府的口实，也格外符合Peter的高中生身份。
在Tony心里，Peter该是只与阳光和温暖相关的，所以救助很适合他，真的很适合他。甚至在某些时候，当Tony忙里偷闲地关注一下在人群里显得扎眼的红色身影，还会下意识地嫌弃那密不透风的面罩遮住了少年纯粹的面容。
那一定能拯救更多人的。他心想。
哭泣的孩子会放弃嚎啕，崩溃的大人能重拾冷静。
而千疮百孔的Stark——
思绪就此打住，在危险的边缘打转，他甚至能察觉到脚边的落石，而不敢向下望。
他默认了男孩的身边光芒万丈，所以不接受面前存在深渊万丈的可能。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敢于纵身一跃。
没错，Stark的确天不怕地不怕，何况那一定会是个好去处。
然而他的好去处，不一定会是Peter的。
他避讳让Peter直面鲜血淋漓。他曾在Peter因为没有救回灾难爆发中心的一个孩子而胆战心惊，他看着男孩低落的背影，害怕Peter走上他的老路，和PTSD没完没了的纠缠。所以他一度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直到Peter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诉他：“Mr. Stark，我没事，我很好。”他才愕然发现，一个没有罹患PTSD的Peter却几乎引发了他的PTSD。
他没来得及出逃，少年拽着他的手松松垮垮地一用力，他就陷入了一个柔软如海水的拥抱。
“我没有害怕，Mr. Stark。我在努力接受了。”
“您也不要害怕。”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变得软弱、变得不堪一击。
可惜战场上的鲜血淋漓才是更残酷的现实，那不是一个无能为力能够囊括的。
Peter不应直面死亡，曾几何时Tony也下意识抵触过。人——是说一个保有基本良善的人——起初都是本能抗拒亲手沾染鲜血的，哪怕是恶人的——这也是善与恶最起码的区别。但时过境迁，当你发现坚持的本真毫无用处，甚至只会使你失去更多时——
你终于向敌人举起必杀的武器，为了留下更多的温存。
这世间的可笑之处在于，很多时候你根本无心取人性命，可是他们的杀意却直指你的头颅。
Tony在剿灭九头蛇的余党途中，绝望地发现蜘蛛侠再一次神出鬼没地跟在了复仇者左右。他一次次拨号Karen，再一次气急败坏的沟通无果后，因为分心而坠入了敌方的陷阱。
他不是很担忧困境，九头蛇已经不成气候，现下也只是强弩之末。
可他显然遗忘了困兽之斗的可怕之处。
总之最后的局面演变成Peter孤身挡在他前面，盔甲大大小小共有八处报损，他咬咬牙想说自己能解决，但话还囫囵在喉咙里，就听见Karen同步的语音：“开启秒杀模式。”
Peter仍然站在那里，像是默认了这个选项。
Tony知道，除了AI的偶尔戏谑，少年从未主动开启过与致命挂钩的战斗模式。
眼下，他当然不是忧心反派会如何——他们如何如何永远不是Stark关注的重点，他的眼神紧紧地追着Peter，感受少年难能的、短暂的沉默——他已经不自觉地习惯了少年在打斗中也喋喋不休的行事风格。
他只是忽然不敢面对了。
他怕Peter再一次对自己说：“Mr. Stark，我没事，我很好。”
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当血液和组织液同时溅上面罩，温热的、扭曲的、刺鼻的。
这根本只是一种昭然的安抚，来自Peter Parker的。
可他还是说了。
少年说：“别担心，Mr. Stark。”
“我只是第一次使用这个模式，还不太习惯。”
如果他的声音没有颤抖，如果他颤抖的声音里没有带着勉强不了的拙劣笑意。
Stark不敢面对了。
但他不能不面对。
Tony解除了战甲，他亲手触碰少年的面罩，尽管那上头残留着许多恶心的痕迹，可他却不敢揭开了。
他怕近在咫尺的面罩下头，有一双哭泣的眼和无法再上扬的嘴角。
他嗫嚅着嘴唇，心知自己需要说些什么，柔软的安慰和深明的大义，他总得给少年点什么。
少年需要柔软的安慰，也需要深明的大义。
“暴行不会有终止的一天，但超级英雄终会死去。”
“生命会有终点，而正义却有延续。”
“Peter，你不如看看全世界，它远比一个Stark广阔。”
“而它终会属于你。”
“我希望你能保护它。”
……正如我希望，我能保护你。
最后，他给了他的男孩一个拥抱。就像先前男孩给他的那个一样，如同一种心照不宣的礼尚往来。
他想他无法使这个拥抱柔软如海水，但至少，它会冰凉如海水。
因为Stark的心是冷的，又何谈去温暖一颗火热的赤子之心？
他以为他终于能够在出其不意的时候，斩断一些诡异的歧念，无论是他的，还是少年的。
尽管在某一瞬间，他是真的想亲吻他。
Tony当然不知道他无意铸成了Peter的噩梦。
梦里有无尽蔓延的海水——它们已经不满足于仅仅拍打他的小腿肚了，它们不动声色地没过他的膝盖、大腿根、腰腹。他根本无心往海的深处走，每一回都老老实实地踩在离沙滩不过五步远的水里。
是这片海慢慢地涨潮了，它不满足于此，执意让Peter探索它更深处的内心。
他身不由己。
汹涌的海浪从他的胸腔得寸进尺地淹没过锁骨的位置，他不断劝说自己这只是个梦境，这只是个过于真实的梦境。
只要忍一忍，只要忍一忍。
而当他摸索着礁石，发丝被冰冷的海水席卷到湿透，口鼻也被咸腥的海水充斥——
他才破天荒地开始思考，如果这个梦没有办法完全醒来——
他是否会就此宣告死亡。
在梦境中溺亡。
这听起来荒唐又浪漫。
他不敢把这事同Tony说，他在Stark的眼里看到了对后辈的期待，那期待很深重也很完美，他没有道理觉得不满——
却绝对与爱意无关。
这是Peter Parker早就明白的事，但无人把这件事捅破、直白地放在他面前时，他总想当个鸵鸟，宁愿不明不白。
Tony和Pepper婚约告吹的时候，他可耻地感到高兴，站在漫不经心跟队友们吐露的Tony身后，竭力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
然而窃喜可以掩饰，真心又该怎么埋藏。
他几乎毫不怀疑梦里那日复一日愈加汹涌的海水，是来自他内心深处对Tony Stark的拙劣爱意。
少年人的真心总是这样。
它莽撞又粗鲁，带着气势汹汹的杀意，不敢冲着心上人，只敢扼住自己的咽喉，巴不得把那颗滚烫的真心连同那些隐秘的、不见天日的心事给一口气吐露干净。
然而没有人需要它。
既然Stark不需要它，那么Peter也不需要它。
就凭它会让Mr. Stark感到累赘。
他曾经试图亲手葬送它。
也许是察觉他这玉石俱焚的心思，所以它化作了海。
谁也没有能力徒手填海，就算是Peter Parker也不行。
它不会说话，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把Peter往海底拖，好像在不甘心地问——
Peter，Peter，你真的不需要我吗？
你真的能够不爱Mr. Stark吗？
而他居然给不出一个足够肯定的回答。
这分明不是无解的。
老练的大人会说，给我一点时间。
而离老练的大人仅差一步之遥的Peter Parker，却不敢要这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怕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会不够爱Tony Stark。
或者，当这种爱终于发酵、沉淀，与其他情感结晶、变成了更复杂的存在——没错，也许那会使他们两个的关系更自然——但Peter不想要这种自然。
他唯恐没有人能够如他这般地爱Tony Stark。
“Mr. Stark，人会因为PTSD而死吗？”少年在他身后轻轻地问，Tony惊疑地回头看他，他却仍波澜不惊地注视着虚拟界面，眸子里倒映着盈盈的蓝光。
他这才惊觉，Peter已经二十岁了，距初遇的十五岁已经往前走了好一程。而这一程，足够某些曾以为坚定不移的东西，被杀死再重塑。
“怎么？”Tony觉得自己的紧张泄露得太快，以至于他迅速调整地清了清嗓，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俏皮轻松一点，“你患上了PTSD？”
他尽力使这件事听起来不可信一些，然而大脑已经开始飞快地回忆最近的种种，他没能窥见任何打击Peter至此的端倪，故而重新正视少年，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让人放心的答案来。
“不，我想只是类似。”Peter转过身来，他对实验室的操作了如指掌，毕竟他从十五岁起就进出这里。他看也不看地把缺陷成品抛进虚拟的回收站，盯着Tony的眼睛，他发誓他从里头看到了担忧，这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我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他顿了顿，抿了抿嘴唇，在Tony的盯视里慢慢地说道：“我觉得我会死在梦里。”
咖啡杯哐当一声磕在桌角的声响那么突兀，Stark自以为控制好了放置的力度和角度，结果还是意外地暴露了一些内心。他不自然地干咳了一声，想使这关切显得自然一点，而非那么迫切，但他的语速又出卖了他：“什么样的？”
“一片海，它渐渐没过了我的口鼻，而直到最近，我才终于想明白它是什么，Mr. Stark。”
他不知道少年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沉静，咋咋呼呼的唠叨好像还是昨天的事。Peter其实喜欢管束他，用一直难以拒绝的方式——直到昨天，他还被可怜兮兮的小子给唬住，而控制了咖啡因的摄入量。
该死的PTSD。他暗暗在心里咒骂道。
但Peter好像并不打算把他的答案告诉Stark，他换了个话题，像是执意要和Stark做猜谜游戏：“所以我想，如果我能选择的话，Mr. Stark，我是说，世界和您——”
Tony的眉心一跳，他想这不是一个好的由头，倘若这个由头和Peter的梦魇直接关联的话，Stark可能罪不可赦——
一些他以为会被杀死再重塑的东西，可能从来没被杀死。
它还栖息在他们之间，伺机长成洪水猛兽来吞噬他们。
他又急又快地打断Peter，用仓促的语言和破碎的逻辑：“不，Peter，我不想听你的答案……不是说它不重要，而是无论你如何选，我都会失望。”
“我在身为Tony Stark和Iron Man之前，先是一个自私自由的人。”
“我在无数个日夜都忘记了这件事，我误以为我生来就为拯救世界而活。”
“可原来不是的，Peter。遇见你以后我才发现，我起初仅仅是想保护我爱的人而已。”
他找到了自己重组的语言和逻辑，可那会使他的答案变得更残酷，所以他尽量柔和地笑着，尽量恰到好处地掩饰他也悲伤的事实。
“你不能帮助Stark回忆起这些，Mr. Parker。这个世界也许可以失去一个自以为是的Stark，但决不能同时失去一个无私无畏的Iron Man。”
“那我呢？”少年急躁地打断他，在他的坚决泛滥成灾、即将再次铸成钢铁堡垒之前，少年气势汹汹地逼近他，“如果你最初只是想保护你爱的人——”
他顿住了，Tony才发现他的眼圈一点点开始泛红，而这会让身经百战的Stark手足无措——也会让钢铁堡垒开始丢盔弃甲、迅速瓦解——Peter像是哽咽了，但却努力发出声音：“如果你爱我，Tony。”
他的最后一句宛如一声轻飘飘的叹息——它本没有任何力量，却成功地使Stark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你甚至没有问一问我就擅自替我做了决定，你觉得你会困住我，对吗？”
“你觉得Peter还有很远的未来，可Stark已经能够看到尽头。你觉得你会拖累我，所以你把自己藏起来，你不让我靠近你，也不让我触碰你。”
“你怕我错把憧憬当做了爱。”
“我也希望是我错了——倘若憧憬也能杀死我的话。”
“你是个天才，Tony。你明明看到了双赢的办法，却视而不见。”
“你不是希望我保护世界吗？”
少年的眼明亮又晦暗，一时让Tony滞住了呼吸。
他不敢动，他被步步紧逼，直到撞上了工作台的桌沿，他才意识到自己退无可退。
“那你不如，先救一救我。”
“我快要死掉了。”
少年歪着头笑了，他赌得太大了。
在离成年人还差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他攥着最后一个可能轻如鸿毛也可能重于磐石的砝码，不知分寸地孤注一掷一场豪赌。
“我会死的，Tony。”
少年背靠着冰冷的礁石，它一动不动，不会拥抱他，也不会拒绝他。
当某一刻少年放弃了抵抗，他轻轻地对它说，对不起啊，我坚持不住啦，我要死啦。
我如果死在这里，那也是心甘情愿的。
礁石看着少年沉没，它坚挺着没让浪花把少年冲走，没让浪花顺势把少年冲上岸边。
它不会说话，其实它想告诉少年，只要再坚持一下就好。
只要沉入海底，你就会发现黑暗之下，藏着万丈光明。
“你才不会死。”
男人轻轻地说，金色的阳光不动声色地从窗外照射进来，爬上了他垂着的睫毛和翕动的小胡子。
“难道这世上还有别的谁能够教会Stark爱吗？”
-fin
*我现在 已经会把HE也写成自己的style了 我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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