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ANA】绿皮火车爱情故事

 

 

 

 

 



*短打/这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Open Ending/相二无差在我这儿宛如全日空缩写(闭嘴)

 

 

 

 



相叶雅纪上车时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用蹩脚的中文和手舞足蹈的肢体动作。

 

 

 

二宫和也凝视他良久,用日语吐露了一句“请多关照”。

然后他看着眼前的青年慢慢舒缓紧张,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该是春风一般的温度。

 

 

 

也不知道是他少年气盛的孤僻生硬流传下来还是如何,总之他的研究组员临行前抛下这个刻苦艰难的课题,留他一人在机场听着广播报知他的名讳。

二宫反省过吗?

他反省了。

报知第二遍的时候他赶到了紧急通道入口,碍于人情世故摆出微微气喘的模样。

他在第一遍报知的时候犹豫了,也反省了。

五分钟,就足够了。

他想那里头一定有他本人的因素,让同伴下不了决心与他共苦。

但他也更快地释然了,他想这辈子就这样了,改不了也懒得改了。

 

 

 

相叶面红耳赤地主动要求和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换床铺,他急得蹩脚的中文更蹩脚了,肯定与否定用得乱七八糟,一度引发了这节车厢的小骚乱。

风波平息后,周围的人们又一个劲地更迭着什么。二宫听不懂,但多年察言观色使然,那该是夸赞。

二宫碍于气氛下意识地向老太太的同行者提出雷同的邀请。这太小家子气了,他偷偷心想。

他不会中文,肢体语言世界共通。可对方连连摆手,拒绝礼貌又坚定。

他以为有些事是相叶可以做的,而他不能的。

相叶偷偷给他一知半解地翻译,大约‘以为他们是同行的,总需要一个说话的地方’。二宫掀起一边眉毛,瞅瞅相叶已经手快搬到中铺的行李,和他所在的下铺,并不能理解这个‘同行’的含义。

 

 


下铺空间相对宽裕,何况二宫从来习惯了把自己折叠蜷曲,倒是相叶,他每次不经意地抬眼都能瞧见他在那儿把自己委屈地坐位体前屈。

手长脚长的青年偏偏又认生,口舌上不讨巧,二宫也不知自己哪儿生了多管闲事的心,主动提出让相叶坐自己的床。

相叶睁着小鹿似的眼睛瞧他,偷着看,明着瞅。看到他浑身不自在,瞅到他不得不放下掌机,然后他理所当然似地凑过来,用一种难以反驳的语气问你——

“我叫相叶雅纪,你呢。”

 

 

 

二宫睡觉轻,相对的,相叶睡觉可死。毫无警惕性就能睡到不知今夕何夕,登山包被随意地扔在床尾,恐怕被顺手牵羊也是合情合理的事。不过一想到他包里大大小小的火锅底料,二宫就忍不住发笑,可能只有火锅精会对此感到快乐,还得是好辣的。

二宫夜里就坐在走廊的位子边上百无聊赖地等着电子产品一一充满电,十二点的时候放眼望去,这节车厢也就剩他一人坚守了。他乐得没人和他争这有限的插座电源,毕竟他来时也是这么过来的,熬夜对他而言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听着车厢奇奇怪怪窸窸窣窣的响声,以及铁轨碰擦的顿声,听着相叶时有时无可称纤细的鼾声,困倦地在倾斜的座位板上眯起了眼。

相叶倏地坐起身,在黑夜里眼神混沌眼珠清明。还没等二宫佯怒,他倒是先一吓,浑不自觉地抖了抖肩膀,然后冲着二宫伸出了手。

“很冷吧,上来睡吧。”

他的口吻熟稔又自然,仿佛他们相识多年,又仿佛他心无杂念,根本置这逼仄有限的空间于无物。

二宫有点吃惊,这话从相叶口中说出来再正常不过了,纵然相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但在陌生的国度、会主动甚至急切相让的相叶,可以说是为人着想到让人不理解的地步。

可他又无知且无畏地越过了人与人之间最起码的距离防线,有意也好,无心也罢,他都太真诚了。真诚得让人不做他想,真诚得让人胡思乱想。

二宫也不知自己动了怎么样的心思,他的下铺空荡荡的,随时欢迎他入住。可是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相叶的手掌,纤弱的手臂稍稍使劲,就四肢灵活地钻进了狭窄的卧铺。

相叶顺手揽过他,太像拥着一个孩子。小心地,轻柔地,如同怕他掉落一样。

 

 

 

有太多个冬天比今晚更冷了。

却鲜有哪一个春日,敢与现下争暖。

 

 

 

他想他也终于脱离了一下常理。

 

 

 

他也知道他们迟早得回归常理。

一个跟家里赌气,打赌说自家的麻婆豆腐不够中华料理,故而孤身一人来到异国,坐最原始的绿皮火车,买最全的麻辣调料。

一个在地质研究院工作,拿最冷门的项目和最寒酸的人手,去最磕绊偏僻的荒地,语言不通也手脚并用地挨到了回程。

这样的两个人,哪怕今日共患难地度过良宵,明日也能轻易被萍水相逢拆散。

这不是常理,这是普罗万象的唯一归处。

 

 

 

二宫偶尔也会贪恋人的气息,但也是偶尔。

他能迅速回归孤身,或者孤身才是他的归处。

正如翌日他坐在那儿,因为前一晚不敢翻身导致腰上的老毛病再犯,深深地反省自己怎么就和相叶的脑回路重合,应了他莫名其妙的提议。

他不说,相叶也不知,还是精神百倍地跟他笑闹,看他的漫画书,玩他的掌机。他半阖着眼刷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应,无心入睡倒也有了睡意。

他事先问清了相叶的终站,两人都意在回国,落点一致。他嘟囔了句让相叶提前叫醒他整理,心想还能再瞌睡个两三小时。迷迷糊糊中,那人无比自然地伸手揽他入肩窝,自己半边身子腾空,心不在焉地说了句“那你睡吧”。

正常的二宫该会如坐针毡地弹开,避让三尺敬谢不敏。但被相叶雅纪蛊惑的二宫只会老老实实地依言,二来他也的确犯困,将就了一夜也不在乎这最后的两三小时。

似醒非醒的梦里,相叶朝他说:“一起走吧。”

他以为是去机场的同路,心说也是再自然不过,两人互相有个照应也算不白费这一场缘分。

他点头应了,相叶却是不自然地撇过了眼。

“我是说,以后。”

“都一起走吧。”

 

 

 

他在火车的颠簸中辗转而醒,接着是列车员的报站声。他清醒又糊涂地起身,相叶正背对着他收拾行李。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责怪,相叶回过身,露出了和梦里一模一样的笑容。

“一起走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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