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SO/AN】五人寮 05






*过咩很少写哭的情节,但直觉智君哭起来真的很可爱。



那晚他亲吻过他濡湿的睫毛,颤动的鼻翼,虽然知道这个人处于无意识状态,但樱井翔还是不能纵容自己更加逾距。
他们五个以前喝酒总喜欢打趣松润克己,也是因为他最年下,不想他太过勉强。但樱井翔却是最自我规范的那个,从走出有大野智陪伴的叛逆期不曾离身的手账和一丝不苟的时间表就可看出。
以前他是不想做可能会让自己后悔的事,现在,他不想做会让大野智难过的事。
所以,他恪守着自己,不去触碰那人抿得紧紧的唇角。
却是和那时候截然不同了。


樱井翔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们约好回大野智老家向父母坦白。
这提议来自樱井翔,他看着低头吹汤的大野智动作顿了顿,盯着鸡蛋花的眼神似乎颤动了下,紧接着,他看着那人把汤喂进嘴里,比平时更加含糊的一句“好啊”。
樱井翔想他是自私的,他在考上大学的当天就和家里摊牌了,换来的是沉默的对抗还有戛然的经济来源。虽然之后心软的母亲还是通过小舞送来银行卡,但被他拒绝了。这样往复两三次,那边也不再坚持,小舞末了只能叹气,她说:“哥,你这样可对得起大野桑?”
那会儿他处于叛逆和沉稳的边缘,可以说是水也是火。他一方面理解父亲的意思,没有樱井家的庇护他连初出茅庐的平民都算不上,凭什么赤手空拳死乞白赖地就依着樱井家任意妄为。可他一方面又是不服气的,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真好像真容不得任何人质疑了,一点点都不行,他懒得去解释,以为梗着脖子不低头就算是坚持了。
好多年后他才懂得不是如此的。坚持的人从不是他,死死维持他们两人生计的人不是他,是笑眯眯把画卖给中介、任其冠上他人名头的大野智,是妹妹话里他对不起的大野智。
尽管那人从未这么想过。
他提出来的小心思说得好听点,是希望被承认,说得直白点,就只是想要同等的付出。
看,我都为你和家里撕破脸了,你也要为我做点什么吧。
是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伎俩。
二宫从大野嘴里听闻他们要一起回老家的消息时,眼神从低头默不作声的大野身上转移到一旁得意的樱井翔,眼睛瞪得大大的。
诚如他,看清樱井翔所有的算盘,说不出任何质疑的话,毕竟大野智都没有说什么。但良久,他还是憋出一句。
樱井翔,你疯了。
后面相叶打圆场的声音他记不真切了,樱井翔只记得自己无名火从心头起,还没来得及发作就被从旁伸来的手压住。
他转头往旁边看去,是大野智安定软和的笑容。
他叫他,翔君。
在那瞬间他忽然错觉这个人其实都懂,比跟他一起长大的二宫更懂,心里居然真的涌上了愧疚的情绪。


后来他听到松润背着他们劝气呼呼的二宫,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掺和个什么劲,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樱井翔。
二宫的声音很少这么冷静,一字一顿得倒是让他至今都记得清晰。
就是因为我不是第一天认识樱井翔那个王八蛋,换别人你看我不打死他。
他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得把O酱弄丢,到时候看他跟谁哭去。
当时樱井翔撇撇嘴,心中暗暗不屑道,他的智君他才不会弄丢,就算弄丢。
就算弄丢,大野智又不是笨蛋。他会自己跟上来的。
他会自己跟上来的。
直到他以为会自己跟上来的、离不开他的那个人,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他才有点明白过来。
原来这个人,不是他留得住的。


回忆起这些的时候樱井翔抬起手背盖住眼睛,有些惶然地笑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自己是不是该去找二宫算账,都怪他个乌鸦嘴。虽然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二宫一语成谶是迟早的事,谁让那时候的他,根本不具备爱人的能力和资格。
身旁的大野智已经像只小猫一样偎着他睡着了,他贪恋这阔别已久的温存,舍不得离他分毫,又担心灯光扰着他的安梦,只好伸手笼住对方的眼皮。
大野智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如同蝴蝶的折翅,细细的,痒痒的。他又忍不住咧起嘴角笑,难以解释为什么。
可能这个人还能在他身边安睡,于他而言就如同馈赠。


第二日二宫逼不得已开门进来,看到堆在茶几上一动未动的碗筷残余,一个没忍住就嚷开了“樱井翔你吃白食征用别人房子还不打扫你家教喂仓鼠了?”,又看到被自己吵醒的大野智在揉醒眼睛后一个机灵跳开,看樱井翔的眼神只剩下怜悯和鄙夷。
——“你大爷的还没搞定?”
疑问句用了肯定的神色,然后就自顾自地进了里屋换衣服。开玩笑,看戏可不能影响他上班赚钱。
樱井翔无奈地松了松脖子,他这一晚上睡得极其将就,可说哪儿哪儿都僵着。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张开手臂,语气温柔得如同诱哄:“Satoshi。”
在沙发上团成一只球的人一抖,他僵持着,想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了,你能不能别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好像他在他的世界掀起了一场暴风雨,末了连句抱歉也不说——虽然他也不那么需要他的抱歉——就这么事不关己地回来了。
不是每件事都可以从头来过的,樱井翔。
他想那么警告他,义正言辞地警告他。虽然不想以一个受害人的立场,但也不该以一个加害者的立场。
这些事他自己也搞不懂了,搞不懂他们之间到底谁做得更对一些,谁做得更错一些,谁更后悔一点,谁又更坦荡一点。
可他又说不出口,那些伤人还自损的话,抛出来只会像口是心非的自嘲。
因为他确实是在等他。
哪怕看起来那么无所牵挂。


他想好像等樱井翔成为一种习惯,一种该死的身体本能。学生时代他等那人下补习班,氤氲在街口便利店模糊的灯光里,那人风华正茂的侧脸,是他说不出口的喜欢。
交往之后也还是在等,樱井翔恪守着自己心里的一把尺,在成年之前就算血气方刚他们之间也仅限于互相用手解决。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迁就一个毛头小子,在耐心地等他长大,等他自认有能力负担起他们的未来。
可却又是不忍心的。
他忍不住回忆起樱井翔二十岁生日前,他们约好要一起回他老家摊牌。那会儿对方眼色间的那点计较让他惶然就要失笑,他甚至也不无自嘲地想过,是啊,大野智,你凭什么呢。
你凭什么让这样的人爱你如你爱他呢。
说不失望不心寒是不可能的,但更快盖过这些的,是他盲目的甘之如饴。
所以他提前了一天在樱井翔尚在熟睡的时候动身,坐在冷清的车厢里,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他怕冷地缩了缩脖子,心里冒出某个念头然后又迅速掐灭。
不得不承认在那时候,他内心有那么一瞬间,非常,非常渴望樱井翔能从天而降地出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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