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敞亮

飞鸟迁徙中途坠落,才是浪漫好结局。

【虫铁】Darling

 *囤文(3/3)作者还没看复3

 

 

AU

舞蹈演员Peter X 大学教授Tony

*生活向?童话向?线索在文中开放理解(作者对音乐剧一无所知

*本月更作者的百万童话系列提前开启(

*推一下这张微博图 可代入第一段场景 我个人很喜欢这个色调 设成锁屏之后天天都一事无成(谁管你)

 

 

 

百分之五十的日照和百分之五十的夕阳争相把天际抢染成粉红色的渐变。

Tony纠结着这无意义的百分比,男孩纤细的嘟囔灌进他的耳蜗,臂弯里的教材因为重力超支而向下坠。他不得不用肩膀费力地夹着手机,伸手去捞那摞量子力学。电话那头的人不知他的处境,仍然喋喋不休地同他讨论晚餐吃什么。

像昆虫的绒毛。莫须有的比喻从大脑的某个角落冒出来,Tony惊觉他正被Peter慢慢同化。

他以前可从来不爱纠结晚餐吃什么,但这事放在Peter身上又合理极了。对方可是成长期的小恐龙,有大把大把的空白时间可供挥霍。决定明天几点起、快餐套餐是配果汁还是碳酸饮料,都是青少年不二的特权。

他因为那点脱轨的动静有点烦躁,嘴上可有可无地堵了Peter一句。然而事实上,他揽着那摞笨重的书籍,在十字路口踌躇了一下,盯着闪烁的信号灯,的确有一秒在想多走两个路口,替Peter打包回那家拍扁的酸黄瓜三明治。

只是Peter拒绝了,他的声音瓮声瓮气地藏在鼻腔里,像是倒置的滴漏憋着一股劲。他说,不是,他只是问问Tony想吃什么。

冰激凌,甜甜圈,芝士汉堡——有那么多偏好在脑海冒泡,然而它们转来转去,始终没法成功到达Tony的喉结。它们病恹恹地退了下去,酸溜溜地听他口不对心地答了一句,拍扁的酸黄瓜三明治。

拍扁的酸黄瓜三明治。他又心虚地重复了一遍。

他没有多走两个路口,因为量子力学太重了,他想。等他放下书,如果Peter同他软磨硬泡,而Stark的心情也不坏的话——他想他也不会拒绝这个小要求的。

但Peter不会的。

他仰起头,旧楼外头锈迹斑斑的逃生通道上,停着一名埋头研读剧本的少年。他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抓着被翻得皱巴巴的剧本。Peter的阅读习惯很差,Tony猜那上面已经被画得乱七八糟了,尽管从他拿到它才过了一天半的工夫。

这又何尝不是他的男孩努力刻苦的证明。

他笑了笑,很轻的动静。但到达Peter那儿好像仍然成了双重回音,Tony瞧着他迷茫地抬起头,几绺刘海在风力作用下停在半空,好笑又可爱。Peter的眼神失焦了一秒,随后慢慢被点亮。

糟糕,世界又开始地动山摇。Tony咬着牙恨恨地想,暗自教训着胸口那颗不听话的心脏,却顾不了烧红的耳尖。

 

 

Peter不会软磨硬泡地要求Tony去两个街口外的三明治店,替他买一个拍扁的酸黄瓜三明治。

他只会丢下剧本、抛下夕阳,大步流星地跑去第三大道的汉堡店、街心公园里定时定点的冰激凌车——他知道Tony从不青睐拍扁的酸黄瓜三明治,Tony更喜欢那些——所以他会把它们捧来,热乎乎的、冷冰冰的,它们搅和在一起,在Tony的胃里,又变成恰到好处的暖洋洋。

芝士汉堡还温吞,冰激凌化得刚刚好。塑料小勺戳上去,舀起一勺软绵绵的棉花糖。

Tony含着棉花糖,浏览着Peter记录的实验数据。光标滑了好一会儿才到底,连他都不禁佩服起少年人的耐心。

不,那不是少年人的耐心,那是Peter的。他转着眼睛想起课上那几个提问冒失的小鬼,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又默默地给了他的小助理更高的肯定。

他的小助理还不是专科生,他的小助理有自己的梦想,游着五光十色的泡泡的那种。

不过是因为他没法拒绝Peter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递过来的咖啡,找了一个搪塞的借口——

是他,主动询问额发被汗湿的Peter,要不要来做他的实验助理。

在那之前,向来较真的Stark甚至没有考核过Peter任何的相关知识。他声称只是一口说辞,他以为Peter一定会拒绝——不如说他准备好被Peter拒绝了,Peter没有理由答应——可刘海湿漉漉、眼睛湿漉漉的小恐龙瞪大了眼睛,错愕又惊喜。在某一刻Tony的心漏跳了一拍,他没来由地想起回忆里那只八音盒上的小人,明明它没有那么精致的做工,从来都瞧不清五官,可Tony没来由地觉得Peter像它。他在那某一刻觉得自己落空了,知道自己落空了,但好像又不是坏的意义上的落空了。

他预备好的失望落空了,他真实隐秘的希望成真了。

小恐龙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摇头晃脑,也许里面还藏着没有边际的野心和骐骥。可他眼神亮晶晶,使得那些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说,好啊。

那罐Tony企图拒绝的咖啡又被递到了眼前,伴着男孩亮晶晶的笑容。

Tony腹诽他只是被突然给冲昏了头脑,就连那个不爱从别人手上接东西的恶劣习惯此刻也没影了,它灰溜溜地跑走了。所以他愣愣地接过了那罐咖啡,是他喜欢的口味,他分神道。易拉罐壁上的水珠融化在掌心,成就一汪温柔无垠的水潭。

再把回忆往前倒带一点,就是一次一次把膝盖毫无保留磕碰在舞台上的少年。

每一记钝痛都那么切实,经验丰富的人类其实最擅长辨别虚假和真实。所以在场的人们不自觉地被这真实的疼痛给摁住了心脏,他们的血管收紧,下意识地收拢了呼吸。

包括在座位上如坐针毡的Stark。

他不得已被一家四口挤在当中的位置,右手边的小男孩在开场前屡次踢到他的裤腿,留下一枚半灰白色的鞋印。正当他忍无可忍想要退场时——他本来也不是真的期待这场音乐剧——灯光熄灭了,欠揍的小男孩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居然一本正经地坐直了身子。

他被困在狭小的座位里动弹不得——这是一次来自Ms. Potts的报复,Tony在默默承受还是愤然离场后迎来更恶劣的报复之间摇摆。因为他今年放了Pepper七次鸽子,数得上时间地点和证据的七次。暴走的Ms. Potts把音乐剧门票钉在了他的床架上,Tony后怕地摸了摸眉心,不知是否该庆幸Pepper还有理智,不然那枚图钉恐怕就会换个位置出现。

于是他如约出现在剧院门口,恶作剧地把手机落在了家里——他甚至多此一举地用厚重的原文书遮掩了它,好让它的失踪显得顺理成章——他插着裤袋思考Pepper会从哪个方向现身,是人来人往的西边路口,还是地下车库的行人通道,然后她因为打不通电话而暴跳如雷的情绪,大概又会因为先抑后扬而阴转多云一点。

他计算了这么多林林总总的,万万没想过Pepper并没有出现。

在距离开场还剩八分钟的时候,Tony不得不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猫着腰入场。

他猜测他们俩可能互相错过了,不过没关系,办事靠谱的Pepper一定会买连座——

于是当他核对着票面上的座位号与虎视眈眈盯视着他的小男孩时,他才反应过来Ms. Potts诚心诚意的报复,是想让他品尝一次被放鸽子的滋味。

他的走神持续到第二幕下半。

情节已经迟到,无法被他的大脑所接受,这并非Tony乏于去理解情节。关键是这情节老套,逃不开起码的戏剧冲突与元素升华,那些都进不了他的心里。然而少年被困在追光中央却无限发散的绝望抓住了他,那不仅仅抓住了他,那抓住了所有人。

他的眼泪像珍珠似地滚落——这也是个老套的比喻,但又不煽情,倘若真的亲眼目睹这一幕,便知道这为何不显煽情——他扮演着一只被摔坏的木偶,想要跳舞,可却没法跳舞。他一点点提起破败的右腿,又一次次无力跌落。

那是裂缝出现的声音,一丝丝、一片片。

所有人都忍不住屏息,有年轻的女孩忍不住十指紧扣,颤着睫毛为少年祈祷会有奇迹。

通读过剧情介绍的人都心知肚明会有奇迹,就算没有,这也不过是一幕虚构的悲剧而已。它稍纵即逝,不值得为之伤心落泪。

可仍是有人落泪了。有细不可闻的泣声压低在剧场的某个角落,少年在台上演着极致的独角戏,在泪光里笑着说,别哭啊。

他不是在对观众说,他是在对他的主人说。

他的嘴角看起来重极了,充斥了不相信的力道。

Tony想也许他知道主人的伤心难过是一时的。孩童也许会因为一只玩具的损坏而掉泪,可那是偏颇的,那恰恰是因为他们失去了一样玩具,而非感同身受损坏本身。他们从小被教育了玩具的无生命,在他们愿意赋予木偶生命之前,大人们害怕他们太伤心太难过,不动声色地把这项温柔的能力给摘除了。于是连孩子的眼泪都变成了衡量失去与得到的筹码。

他想也许这只木偶比任何人更懂得这些。

Tony怔怔地注视着台上的少年,直到幕布落下。他垂下眼瞧了瞧手上的宣传手册,翻到不太靠前的位置,找到了扮演者。

Peter Parker。他轻轻念道,好奇心却没有蹿腾着他立马用一切现代高效的方法去搜索这个名字。

他只是对Peter Parker本身感到兴趣。

因为在某一刻,Peter太像剧中那只木偶了。

 

 

以至于后来Tony鬼使神差地又购入了音乐剧的门票,然后失望地发现他错过的一二幕中Peter的戏份寥寥。更多时候,他只是站在半明半暗的角落里,偶尔有一两句附和的歌词。可是那幕从地上拽起残破四肢的画面一次比一次震撼,Tony身处观众的惊呼声中,盯着台上转圈的Peter,分着心想要是这个角色不归属于Peter,又会变得怎样。

他还没有空闲去多思考这个假设,它就成真了。

小演员裹紧了风衣从他面前行色匆匆地走过时,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只不过那蜷曲的刘海和无邪的眉眼,又的确像极了Peter。直到他后知后觉地跟了半路,才自省这像什么话。难道要伸出手去跟对方打招呼,说我是你的粉丝吗。

Tony拒绝了这个不切实际的设想。他摇摇头打算下个路口就转弯,这只是一次意外的路线重合,他暗暗对自己说,然后自然地站在了Peter身边等信号灯。

他听见小演员哑着声音在打电话——他的嗓子听起来不舒服极了,该是着了凉,Tony不自觉地皱了眉,他都弄不清楚自己奇妙的心态,又被对方的电话内容给吸引了注意:“……我的合约可能下周到期。”

“他们需要的是未满十八周岁的演员,而我马上要超龄了。”

也许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才让小演员分明在笑的声音听起来像哭。

这自嘲可不怎么样。Tony挑着眉想道。

信号灯换了颜色,他站在原地没有动,目送着小演员怕冷地缩紧了肩膀、行色匆匆的背影。

他又立了好一会儿,才拐弯踏上了回家的路。

 

 

所以他会向Peter递出不合时宜的橄榄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Pepper在逼问下得知了语焉不详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略一思索,露出了咋舌的表情。当时Peter出门去试镜了,屋子里只剩她、Tony和Jarvis。她结结巴巴地试图评价这件事:“Tony,我没想到你这么的——”

“善良?”她古怪地选择了一个词,抛出之后恨不得把它咽下。

“只对Mr. Parker。”Jarvis平直地补充道。

“Mute。”这是手抖记错了元素的Stark。

 

 

Tony自知和善良扯不上边,这也是Maria去世后的十八年里,第一次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他,尽管充满了不确定。

他敏感、多疑,大部分时候理智自律,不用过多的情感去侧重决定。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他真的很像Howard,连同无情与自私的那部分。

小时候Maria给他买的那只八音盒——那也是Howard唯一允许出现在家里的玩具——因为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而被他当做遗物一同处理了。Maria离世的那段时间,他整夜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呆。他不是耿耿于怀失去,事实上他的孩提时代倒是充满感同身受的,玩具对他而言不止是玩具,所以他也真实地泣不成声过。他只是突然想起那只缺失的八音盒,突然在无边的黑夜里悄悄地问自己——

嘿,如果底座不见了,只剩下那个面目不详的小人,你会留下他吗?

即使他已经不会跳舞了,你也会留下他吗?

他没有答案,因为假设不成立。

而Peter的出现又让他恍惚觉得假设实现了。

所以他在暗地里唯喏地,想要给过去的自己一个回答。

 

 

他其实做过更多余的事。Jarvis目睹了一切,所以给出那样的评价。

他领Peter来到实验室的第一天,不是教他如何记录实验数据,而是给男孩过了一个简单的生日。

他终究还是搜索了Peter Parker这个名字。Tony灰溜溜地自嘲道。他打算同Peter解释,解释前因、解释后果,解释夜风里的偶遇,还有这个碍眼的生日蛋糕。

尽管这有些难以启齿——

也不是它们顺理成章地被堵在拥抱里的理由。

男孩亲吻他的眉心,上回这个位置被人惦记还是由于一颗图钉,Tony不着边际地想道。小孩子就是喜欢用亲昵的方式表达感谢,神奇的是,别扭的成年人也不觉反感。

“Mr. Stark,”那会儿他还是这么称呼他的,“我已经十八岁了。”

“今后我不会叫你Mr. Stark了。”他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其实很幼稚,Tony想,他应该提醒Peter还剩一个二十一岁的生日,才算真正成人。

他又没有这么做,他想他也变得很幼稚。

他点了点Peter的肩膀,欣然应答道:“好的,Mr. Parker。”

成年人才不会用亲昵的方式来表达感谢。有一个他在暗处悄悄地说。

 

 

成年人只会用亲昵的方式来表达爱意。

 

 

他们终于在认识的第三年乘着星光喝到半醉。

他们从冒着气泡的香槟喝到混了可乐的白兰地,又从混了可乐的白兰地喝到威士忌加冰。有一团火在他们的胃部灼烧,Tony恍惚觉得那里快要洞穿。他还摇摇晃晃地记得Peter得了奥地利舞团的聘书,那很好,他想,如果入口的酒没那么酸,这个仲夏的夜晚会更好。

可惜他始终是一个不称职的大人,不会因为Peter要赶明天的飞机就勒令他下楼睡觉。他恨不能同Peter饮尽这酒瓶里的最后一滴辛辣,然后不省人事,理所当然地错过明天的飞机——

他都没有过问Peter是几点的飞机,此刻只希望它早一些、再早一些,好让错过更理所当然一点。

然而世上又不止一班连接奥地利和纽约的飞机。

尽管有些话成了单程票,在他的胃里躲躲藏藏,和三种酒搅和在一起,含糊不清。

在那之后他没有再看过Peter跳舞,这是矛盾的。时间把Peter会跳舞这件事渲染成他无聊人生中微不足道的一笔,可他分明是被此吸引,才去靠近Peter的。他潜意识默认了那不重要,他捡到了真正重要的东西,小心翼翼、一言不发地维护着,生怕被谁窥探了端倪。

他浑浑噩噩地想,眼神融化在星光里。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同Peter聊天,诸如生日临近儿童节这样的小事。Peter笑着回应说儿童节的由来可不怎么好,他的声音很远,好像缀了些悼念的悲伤。Tony支着酒杯,说如果没有死亡,生会变得毫无意义。

恒星永远不会懂得永恒是一件难能的事。他觉得思维开始离位,他身不由己地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因为永恒对它而言太平常了,它一直都活在永恒里。

如果没有失去——

他的声音一下子梗住了,脚尖抵着悬崖,滚落的碎石激起神智的清明。

“如果没有失去——”他慢吞吞地说了下去。

我怎么会知道你如此重要。

Peter在看着他,他知道,可是他不敢看Peter。他的理智在说这毫无意义,在失去之前承认珍重,这件行为本身只会使双方的遗憾变得赤裸,而遗憾的赤裸与否,根本毫无意义。

遗憾的存在就是无可动摇、无法改变。

他忽然有些懂了Howard为什么不再让Maria给他买玩具。

笨拙的理性让他的父亲替他拒绝遗憾,杜绝失去最根本的方式就是从未得到。他的父亲怕极了他的眼泪,故而把隐患挡在了家门之外。他自以为像个超人一样,大声地指责它们,说你们会使我的Tony流泪的。

所以你们不许进来。

他没有意识到他把Tony的快乐也拒之门外了。

他沉默了,Peter开口了。

他说他从前希望被世界记得、被世人记得。他怀揣着这么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少年预谋,咬着牙站到了追光下头,每一步都像舞在针尖刀芒上面。

那很疼,疼到他无暇去思考值得还是不值得。汗水模糊他的双眼,疲劳困住他的神经。他很累很累,却不敢随意停下来。

他知道一旦停下来,就一定会跌出追光。

他不能跌出追光。

他以为他追求的、梦想的是追光本身,所以他誓死要留在舞台中央,不抻开骨骼里的最后一点空隙誓不罢休。

他就是那只八音盒上不知疲倦的小人——曾经是,一直是,或许以后也将永远都是——精疲力尽到无法感知精疲力尽,只要上了发条就能公式化地转一个又一个标准的圈。

Peter忘了他已经没有齿轮。

直到Tony来了。

这很神奇。没有邂逅奇迹的人永远不会懂。

看不见的齿轮在暗处悄悄地契合完全,然后它又慢慢、慢慢地消失了。不知疲倦的舞者小人痴痴傻傻地停了下来,他微张着嘴,露出欲言又止的舌尖。

他不知从何说起,不知从何解释起,才能使这一切听起来有理有据、不致贸然。

“我在等你。”他的喉结滚了几轮,终究融于星光。

站到追光底下原来不是为了追光本身,而是在等你发现我。

 

 

多年以后,他们一同整理旧物,发现了被Tony归类为Maria遗物的那只八音盒。

Tony端着底座,想同Peter解释它的来历。

他顿住了。

他看了看男孩,又看了看手中的八音盒。

所有匪夷所思的细节都像看不见的齿轮那样,严丝合缝地扣上了。他端着这件多年以前的儿童节礼物,颤巍巍地想Howard也许是对的。

因为它能陪他很久很久,所以他的父亲才在深思熟虑之下放它进门了。

他从来都没有失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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