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Peter Parker遇见的三只猫 ii
*如题 Tony喵化！私设严重！作者不太会写这种 所以接受合理范围内的批评（乖巧）
*分三个Part更新 本Part梗来源于微博
ii
-或许他甚至直面过爱是什么模样的。
Peter在化学课上托着腮发呆时，无意识地撞上了一双无辜的眼睛。
因为吃惊他的动作阻住了一秒，然后他慢慢放下托腮的手，有点紧张地站起身来。
化学老师正背过身往黑板上写板书，Ned注意到他的反常，条件反射地开始慌乱。他压低声音，但却在极限音量里声嘶力竭地提醒他：“你不能再逃这节课了，Peter，就算是SI的实习也——”
Peter伸出食指靠在唇边，冲他比了比嘘的手势。他终于意识到这也许不是又一次屡教不改的逃课现行，故而放心地把他的屁股放回了椅面上。然而下一秒，他顺着Peter的眼神往天花板看时，止不住弹跳起来，惊呼道：“猫咪——！”
于是整个班的目光都被他顺利吸引过来了，包括半弓着身子企图伸手去接猫的Peter，也尴尬地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小家伙却仿佛并未受惊，它歪了歪头，仍旧一无所知地瞧着Peter。而Peter则眼尖地发现他脖子上还绑着一个有点可爱的黑色领结，他想也许这只幼猫的主人正在焦急地找他。于是他想都没想地一脚踩上Flash的课桌，对嫌恶的惊呼置若罔闻，小心翼翼地伸手够到了这个一无所知、大半只身子探在洞口外头的小家伙。
教室里自发地响起掌声，混合着Flash酸溜溜的风凉话和Ned极小声的Spiderman。但在手掌触到这具幼小且柔软温暖的躯体时，Peter暗自苦笑着也许他根本不是想替小家伙找主人。
他只是想找回他的猫。
他在七岁的时候养过一只猫，也是这么巴掌大小的，有柔软温暖的肚皮，尽管那上面有几道伤疤。那是一只聪明至极的幼猫，会给自己取名字，会咀嚼软糖，有点挑食，喜欢糖分，但他值得这些甜蜜的，因为他是个温柔的孩子。
他从来不会抓伤Peter，就算隔着衣衫，他也尽量小心地用肉垫触碰他。他不介意伤疤，但会在Peter介意的时候，轻轻地叫一声，好像在告诉他，没事啦，我已经不痛啦。
你也不要难过啊。
可是我很难过呀，因为我把你弄丢了，Tony。
Peter还记得Tony不见之前的最后一个早晨，他还抚弄了他的小脑袋，他看起来没精神极了，没有喝完牛奶——哪怕里头有三颗牛奶糖，但还是仰了仰脑袋，在他手心蹭了蹭。
在坐上Aunt May的车后座后，他就开始没来由地心慌。这种心慌是没法解释的，所以他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去跟Aunt May要求回家陪着他不精神的小猫。
而当这种心慌成真时，他看着洒满夕阳的房子觉得这里空落落的。他的被子还被掖成一个看起来就很温暖的窝的形状——Tony一向都在那里等他回家的，现在那里空无一物，好像生生塌陷了一块。
他还没有直面过这样势如潮水的难过，那些静默的情绪静默地淹过他的鼻喉，然而当时他甚至不知道这叫难过。他想问是被窝不暖和了还是奶糖不够甜了，明明一直都是那个牌子的——又或者是他不够好，Tony才走了。
可是Aunt May还在背后看着他，带着担忧和歉意的欲言又止。所以他不能太难过，尽管他已经难过得说不出话来了，但同时，他也难过得哭不出来了。
等他再长大些，他有点明白了Aunt May当时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毕竟她那会儿整日看动物杂志，对众说纷纭烂熟于心。
他的Tony该是死了。
尽管或早或晚，奔赴下一程。
“所以你是Tony吗？”直到新鲜感褪去的女生们从他周遭散去，Peter把看起来有点不太乐意被当做吸引女生把戏的猫举到眼前，抬着眉小小声地问他。
他问完就自觉愚蠢，然后把猫放下，圈在臂弯里，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抚摸他的背部。
“你怎么会是Tony呢？Tony要是活着——”他脑袋里首先回忆起三明治店里的那只——不，他的Tony是短毛的，“也该有这——”他腾出手去比划，怠慢了怀中的小动物。幼猫抬起眼，不满地喵了一声，纡尊降贵地弓起身子，伸出爪子勾他手舞足蹈的右手。
“抱歉，抱歉。”Peter忙不迭地道歉，却盯着猫勾住他手指的爪子出了神，指甲被收拢起来，他的肉垫冰凉冰凉的，让Peter有点莫名其妙地难过。
“你跟他可真像呀。”他觉得自己情绪有点奇怪，干笑了两声。
趁着猫再次不满之前，顺从地一下一下抚过他无防备的后颈。
“你们都是温柔的呀。”他轻轻呢喃道。
他没想把这只猫抱回家的。他拜托了Ned去广播室播报认领消息，但他在操场边上等到天黑，也无人问津这个优雅的小绅士。
猫倒是没什么所谓，慵懒地在他怀里打哈欠，耳朵一摆一摆地听闻着来往的动静。
他原以为Peter会把他放在门口，留个纸条，然后去做他的街区英雄好邻居的。他知道这孩子可喜欢那一套了——Happy告诉他的。Tony心想。
天知道他怎么又变成猫了。Tony对此感到绝望。他正在进行又一次的心脏确认，自从上次的手术后，反应堆并不是那么稳定——非Stark出品，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在Pepper的监管下乖乖地吸了麻醉。该不是只要他的心率慢一点，这世界上就会自发地多出一只猫吧。
然后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看这位蜘蛛侠眼熟了——在Peter伸手把他抱到怀里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避过了他的肚皮——那里本该存在过两道伤疤，在他们的记忆里。
也许他从那以后抱猫都会下意识虚托住那里。待在Peter一颠一颠的帽兜里，Tony眯着眼想。
好像曾经他也是这么被Peter带回家的。
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只不过这孩子长大了，成为可以同他比肩的超级英雄。
他其实一直都对Peter这孩子挺认可的，如他所说的，可能只有他相信Peter的能力。但这也不妨碍他提心吊胆这孩子的安危，也许直到Peter过了法定的成年岁数，他才能够像所有讨厌的大人一样泛泛地认同，他能够对自己负责了吧。
不过他还真能对猫负责啊。
“他没有地方去。”Tony困乏地听着Peter振振有词地对神色复杂的Aunt May说，有难受的沉默困厄住了他们，然后，他靠在Peter胸口——在这个绝佳到共振的位置，听到了Peter压低的声音：“Tony也没有地方去。”
他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要知道自我意识是强大的本能，他没明白Peter为什么要把相同的话说两遍。
接着，他慢慢清醒，慢慢意识到，他说的Tony，是八年前的他。
而这个孩子向来纤细的声线，在那一刻，低沉得如同泣诉。
顺带拽得他的心也无限下沉。
Peter的房间和他上回进来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视角不同了——眼下，他正被Peter往温暖的被窝里塞，他的领结有些歪了——连Tony也不知道这鬼东西是怎么来的，Peter却伸出两根指头帮他扶好了，做完这个有点幼稚的动作，这个孩子倒是自顾自地率先笑开了。
但Tony的感觉却不怎么好。因为在Peter喋喋不休提及之前那个他时，他也渐渐回想起来了。
——回到Tony Stark之前的观感。
困乏、眩晕、无力。闭上眼能马上坠入一场厚重的梦境，厚重到醒不来的。
他内心默默估算了时间，心想也差不离了。
手术不会持续太久，而他也不能以这个模样长久地守在Peter身边。
Tony Stark不得不久违地承认，他又有一点后悔了。
他就不该从那个洞口执意地探出头去看Peter，他不该长久地与他对视，不该任他把他带回家。
他不该任他的期待发酵，长成不得了的希望，明明他注定教给他不得了的失望。
这个Peter呀，这个Peter。
这回他没有力气长途跋涉了。哪怕窗口离他那样近，呼呼的冷风近在咫尺，可他觉得那远极了，远得他分不出一点力气去靠近它。
因为Peter离他更近，Peter的体温，Peter的呼吸——
Peter的温柔。
它们全在毫无自觉地挽留他。
Tony Stark，你这样，可万万不像一只孤高的野猫啊。他无奈地弯起嘴角，在心里默默嘲笑自己。
他想他从始至终都错了。
Peter Parker从来都不是不懂爱的孩子，他的眼里早就有了爱的模样。
不清楚的是Tony Stark，他自以为是地千篇一律了爱。
希望他明白得不会太迟。
但愿他能给他新的期待。
不得了的，能不动声色盖过旧伤疤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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